太宗和我

李倓分外忧郁,两队队长他都不太喜欢,可惜自己太强,百般拒绝还是被逼着选人,最终只好用丢骰子来决定归属哪一边。恰好和哥哥分在两队里,二人一对眼神,就明白了。

球赛刚一开始,李豫就把他按在地上:“我控制住他了,大家一起上啊!”

李倓假模假样的挣扎了两下,挣扎的一点都不像,用力很小,生怕把哥哥掀下去不能继续装:“放开我”

李旦咚咚咚的跑了过去,把对面当先锋的儿子撞飞,抬脚抽射。

李纯正在做守门员,当即一挡。拦住了球,飞快的传给前面的玄宗,

李隆基直奔武曌而去,踢球时暗下黑手是常有的事,看武曌穿了一身格外绚烂的男装,乌云成髻,脸上的妆容不浓不淡恰巧美艳妩媚,还别说,武惠妃虽然像她,但武惠妃更多的是单纯——想干坏事都做不好——则天皇后把眼睛一瞪,真是风情的过分。饶是他生前死后恨她,也难免心神一荡。

“高宗不在,则天皇后装扮给何人观看?”

武则天微微一笑,截断了他的球,传给李倓:“别闹了!起来!”

随即伸手揪他头发:“朕和你不同。披头散发,形同蛮夷。”

李隆基咬咬牙,打算使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武媚娘难捱寂寞呢。”

武则天脸色微变,心说我恐怕得先下手为强,不能让这小子对皇帝乱说话:“你还以为安禄山胜过亲儿子呢。”

二人都有黑历史,倘若使劲互掀,只怕谁都好不了。现在最优秀的方式当然是谁都别说,默默的把旧事埋藏下去。这是最优选,也是在作为旁观者时必选的东西,可惜合作的基础是信任。二人都信任对方——必然想谋害自己。

李湛来到这里时,双方队长正在互殴,还有一对队员静卧沙地,侧卧着撑着脸,相拥看热闹。

甚至小声点评两位队长打的怎么样。显然玄宗的力气更大,但则天皇后的套路更娴熟,没想到抓头发这招还挺好使。两人满怀‘哎呀不上去劝架有点不好’的心态,愧疚的继续看着。李倓:“踢他,踢,唉!”急的我啊,恨不能自己上。

李豫捂着他嘴:“你小点声。咱俩挪挪。”

李倓猛地一抬手,挡住飞过来的皮球,给踹回去:“看着点!”

“叔您放心,这是个失误。”

李旦,李亨,李适,李诵,李纯,李恒六人还在认认真真的踢球,独孤贵妃在旁边计数,现在是8-8,场上冲突并不激烈,偶尔会有飞来的球不甚打在队长身上。

李湛刚想叫嚣,忽然看到父亲和祖父、曾祖父,不仅倒吸一口冷气,气焰顿消。

多么令人感动的阖家团圆。

唐宪宗李纯一手儿子一手孙子,本来在踢球时挺高兴的心态瞬间消弭与无形:“看看你们把朕的江山败坏成什么样!!”突然思念李宁,我那优秀谦逊好学的长子啊。

李湛抢答道:“大臣们言说不明,一味的死教条,只有您留给我的斐度最好用。自我登基以来,便重用斐度,为其平反。您留给我的奸佞百般诬告,我都没信。我继位不久,王廷凑听说襄阳节度使牛元翼去世,将在镇州的牛元翼一家杀尽,朝堂上宛若屠户。”

李恒大怒,这不肖子居然坑我!“那有什么用?天下兴亡是一人之事?有秦始皇的掏空国库的本事,怎么没有他那发掘人才,平定天下的能耐?一篇《阿房宫赋》,你必然万古流芳!”

“人都说三年不飞,一飞冲天,我才继位两年”

武曌和李隆基暂时停手,她走过来,质问道:“你才十八岁,是怎么死的?”

李湛本来在祖父手里装可爱,见有一个凶悍美丽的女人走过来问这等扎心的话,当即大怒,一拳揍了过去:“关你甚事!”他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武曌拦住了这一拳,没拦住第二拳连击,往后踉跄了几步,勃然大怒:“高祖和太宗都未伤我,竖子尔敢!”

刚死时一听说皇帝们都能见面,就怀疑自己要被唐高祖用弓弦勒死,被太宗捆起来扔进监狱里关一百年再说,平心而论他们肯定会如此愤怒。没想到儿子提前做了铺垫,自己也足够机智,竟然毫发无损!真受伤是到后来和李隆基搏斗时。到现在,居然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拳!

李纯惊怒之下差点笑出声:“这是则天皇后!不得无礼!”

李湛:“我管她是谁呢!我和太宗也打了一架,怎么样?五五分!大家都是皇帝,行动自有法度,你们要是不要法度,非要跟我打架,我也不怕你们。朕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武曌飞快的抬脚一踹,加上李纯撒手及时,李湛就被踹飞出去。

在地上打了个滚蹦起来:“武曌!你竟偷袭!”

李旦高呼:“让我来让我来!”

武曌正要每日磨炼技艺,需要有人做对手,揍人不能提高技能,只有挨揍才能,这一点非常清楚,她怒火中烧,偏要拿他来磨砺自己,现在先打,等打得过了就大卸八块:“不必。好小子,真有胆量。”

李豫和李倓也惊的从地上坐起来。

李隆基幸灾乐祸的看了一会,忽然觉得不对,如果则天皇后的武技越来越精湛,自己岂不是会更惨:“休伤我祖母,让我来。”

武曌:喊谁?哦,叫我。

李湛万分惊愕:“玄宗?你真有些没心没肺”

李旦小声对兄弟二人说:“查查吧,是不是汉哀帝投胎去了?”

二人点点头,并抱住胖胖的睿宗。

李亨在旁边酸溜溜的看着。

武曌也不想让李隆基有自我提高的机会,吩咐道:“还不一起上?把他抓起来挂在架子上。”太宗早有吩咐,等李湛来了之后不要轻绕他。

众人一拥而上,饶是李湛用力挣扎,还是被捆在十字架上,竖在宅地中。

李湛:“等会!等会!我就问一件事,是我儿子继位吗?”

武媚娘拢了拢松散下来的头发,笑盈盈的告诉他:“不是,是你弟弟李昂。”

李湛郁闷了。

等到众人散去,李纯才问:“你祖母一向可好?”他只能等到一个郭贵妃,也行,儿子能得到两个皇后,不错。

李湛点点头:“挺好的。”

李治唱着采莲歌撑船归来,背上一摞文书包袱,抱着莲蓬拎着莲藕上岸,跳过门口的水渠,看到美人鬓发蓬乱的坐在门口,哀伤狼狈分外动人:“哦?媚娘你这是何故?”鬓发凌乱,衣裳有土,咱们以前一起去打猎时在树林里嘿嘿嘿之后都没这么狼狈,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了。

“没什么,我想该让杨玉环回到李隆基身边了。”

“别玩笑,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