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慢待。诸位,请回。”下了逐客令,秋楠枫抱着孩子,一手拎着盒子,准备撤走时,忽而青狐从天而降,拦了她的去路。随青狐而来的是终南雪大弟子秋月鸣。紧接着,其余的弟子也一一出现了。见了青狐,终南雪众弟子纷纷跪拜。青狐免礼之后,径直到了秋楠枫面前。“青..青狐前辈....”不是好好在洞里待着...果然是绕不过。今天这一切,怕是都是师父的意思。什么高人指引。呵呵,师父您真是,为了强迫我收徒,连青姨都要出动。青狐微微点头,拿出了终南雪的掌门指环交给了秋楠枫。本要散场的各门派弟子见到传闻中的青狐大师,惊得下巴快要掉落。又折回继续吃瓜。终南雪空置将近百年的掌门之位终于要花落在秋楠枫手中了?那秋月鸣今天没在场,是为了迎接青狐大师?可怕。今天这场收徒仪式是次要的,终南雪掌门继承仪式才是主要的。这是众人的理解。然而,唯有青狐清楚,若不是这场收徒仪式,若不是秋双的刺激,秋楠枫又怎么可能会收徒。又怎么可能会告知天下,她收徒了。自然也没机会将她成为终南雪掌门的事情公告天下。一个成仙的修士做掌门,为其他修仙门派给了好大的难堪。不过,既然有这个机缘,自然要光耀门派。只能怪其他仙门没有这个机缘。前任老掌门终究是为了门派考虑。到了这一步,秋楠枫还在赌气。“青姨...你觉得我能做个好掌门吗?何况怀中的奶娃娃还需要照料。”“有我照料,你便安心做掌门。”秋楠枫微惊,眸子一亮。“青姨是说要一直留在终南雪?”青狐点头,“待她过了八岁,我便离开。”“八岁....为什么不是十八...二十八,,,二百八......”以成仙的秋楠枫此时却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引得青狐哭笑不得。她温和笑笑:“要知足。”“恩,知足。”“要我给你戴?”秋楠枫昵了眼怀中的奶娃娃,以及手中的老兔子尸体,尴尬,“左右丢不下,劳烦青姨。”劳烦两字还未落音,青狐已经将戒指戴在了秋楠枫的手中。“说几句吧。”“额,不说行吗?”“你看。”她看她往哪看?秋楠枫郁闷,明明没的选。这掌门之位,她推辞了几百年,终究还是落在她手中。她不愿意,她不想。可也没辙。青姨都亲自来了。她能奈何。面对众仙门,秋楠枫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青姨,举着手中的戒指肃冷道:“长安秋氏第九十九代掌门秋楠枫,望各派同舟共济,为天下苍生各尽其力。我既继任便说几句。降妖除魔是修士的责任,魔自心生,都该除。可妖本来自自然精气所化,有善恶之分。望各门派树立正确的除妖降魔观念,不要以为自己在除妖,便是拯救天下。殊不知自己和魔有什么区别?”冷场中.....早在秋楠枫的意料之内。她薄唇微抿,“这天下的修士众多,我的一句话自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可终南雪由我管,我便要管的妥当。诸位....请便。”冷场中,忽而一只沉默的越北尧款步上前,到了秋楠枫面前。“枫妹说的有理,这兔妖本为报恩却遭人毒杀。她的儿子为报恩已死,却因为为恩人造成麻烦,又恳请自己的母亲继续报恩,这兔子精百年修行,本可以不管,但她为了一句话,却一直追到了终南雪报恩。此情此义,这天底下有几个人可以做得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心态要不得。天下正义,并无种族之分。邪魔歪道,诛杀的是邪魔妖心,而非正义之心。若修士罔顾人伦,逢妖必杀,和妖魔无分别。”越北尧作为修士,在修仙门派里名声一直很好,温润君子的话引起不少反响。追随着他的号召,不少人跟着一起呼吁。解围后,众门派散去。越北尧本与秋楠枫保持着三步的距离,此时温笑,见青狐大师还在,不好意思再前。先是拜见了青狐大师,方与秋楠枫闲话。青狐抱着孩子绝尘而去。待到安静下来,越北尧目送着青狐离开,才道:“枫妹,可否走几步?”“好。”两人相约去散步,秋楠枫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秋月鸣目送着她离开。恰逢秋词出现,秋月鸣才收起了视线。代理掌门之位被收走,如今的秋月鸣领了师命,负责协助秋楠枫管理长安秋氏一门。对于当了几百年的掌门,秋月鸣心中不甘,却未表现出来。见到秋词也依然豁达笑笑,卸下冬袍披在了秋词肩上。“夫人,这里风大,别受寒了。”秋词轻抚秋月鸣的手以示安慰,方才他追着秋楠枫的目光她自然是全部瞧见了。心中介怀的很。面上还是在笑。她甚至清楚,此时的秋月鸣心中有天大的不甘和愤怒,甚至连对她的关怀都是虚情假意装出来的。几百年了,感情的戏码,他总是装的一点都不累。演的越来越真。以至于秋词在秋月鸣没见到秋楠枫的那一刻前,她甚至还在幻想,自己的夫君是爱着自己的。百年来,没有例外。嫁他之前,她信他。全身心的信任。嫁他之后,也是全身心的信任。若非她发现了那件事情,也不至于明白这百年之来,她究竟是和一个怎样的男人同床异梦。“夫君,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林中树叶飒飒作响,秋月鸣神游中,心思根本不在秋词身上。她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清。“夫君?”秋月鸣惊醒,微恙,“夫人,何事?”“天寒,我们回去吧。”没人察觉到秋词眼中的无奈和冷意。“好。”她心中冷笑,玻璃渣扎了一遍又一遍。疼吗?疼极了。窒息的疼。你我都是捧场做戏,最终比的不过是演技。...........秋楠枫与越北尧在枫林峰的碎石道上散步,越北尧温笑,“你定是在笑话我。”“呵呵,知道就好。”秋楠枫丢了一个白眼,手中拎着盒子,眉头揪的很深。直率坦然的秋楠枫在越北尧的面前是最自在的。虽说谦谦君子,他却拎得很清。“你啊,本想看看我那师侄,你那青姨还真是一点不给机会。不过,也罢,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这枫林峰,你想来,随时欢迎。”“哈哈,你总是那一句。我啊,就喜欢跟你做朋友。”“呵呵,你那好人缘,天底下的人有几个不看你面子。今天,你不出面也无妨,何必落人把柄,遭人闲谈?”秋楠枫想到在最后继任掌门发言时,越北尧救场不禁失笑。至少,这个人立场和她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