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终于让秦浪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就是来报仇的!
虽然浑身酸痛难当,但秦浪还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嚎叫,拼命挣扎着:“秦雪舞!你想杀我!你枉为人子!你这个不孝的……呃。”
戴长冬干净利落地推进一管药水,秦浪像一条搁浅的鱼一般,迅速闭上了眼睛。
秦雪舞皱了皱眉,刚才打了他一顿,他的气已经消了,这到底是他爸,他有些不忍地道:“二舅,他已经受到了教训,这……应该够了吧?”
“够?”戴长冬摇摇头,平静地把针管包好,拿起那根细长的针:“他年轻时,不受你爷爷看重,有什么事,老爷子宁愿交给夏夏,都不敢给他。”
“夏夏日夜操劳,以为他会感恩。”他仔细地把针消毒,然后拿棉球轻轻擦拭着秦浪的手指:“但是,等待她的,是每晚的针。”
长针从指甲的缝隙中刺入,痛得秦浪猛地一跳。
“呀,原来他也知道疼。”戴长冬拿起第二根,悠悠地笑:“他不敢闹大动静,只能用这些软刀子,慢慢磨。”
秦雪舞看着那针刺入,都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
更不用说二舅还用这种近乎平静的语气,复述着曾经的暴行。
他从未想过,在外人面前强悍的秦掌柜,在他们兄妹面前温柔慈爱的妈妈,背地里会遭遇这些可怕的事情。
但是,戴长冬陈述的事情,增加了细节之后,却更让秦雪舞看得更清晰。
对,他妈以前很喜欢绣花,但后来完全不碰这个,而且看到针都害怕,但是她当时是说自己年纪大了,怕坏了眼睛……
想起这些过往,秦雪舞握紧拳头。
十指连心,他无法想象,母亲是以什么样的心境,平静地接受着那一切。
难怪,她后来会精神失常……
“精神失常?”戴长冬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夏夏性情坚忍,她能忍十年,就能忍二十年,她说过,等老爷子过世,她一定立刻离婚,事实上她也做到了,离婚前那几年,她已经和这禽兽分居,一个月都见不到几次,那时候她都没事,又怎么会在离婚后精神失常?”
他眼里写满了悲哀,摇头轻叹:“雪舞,你不懂她。”
能以一己之力,扛起整个秦家整个珍缘馆的女子,不会向生活屈服,更不可能向秦浪这种孬种低头。
秦雪舞听得心头大怮,整颗心痛得几乎要麻木了,下意识地道:“……她,为什么不……”
这话没有说完,他就闭上了嘴,他知道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