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不热?”叶肃用纸巾擦了下唇,抬眸看向他衬衣上端紧扣的两颗扣子。
岑安刚才冷不丁被舔了一下,脑子里都乱糟糟的。
“有……有点热。”他小声道。
男人笑意加深,语气平静而自然。
“那就把外套脱掉。”
小青年听话地解了拉链,把外套放到了一边,脸颊都泛着红。
“还热么?”
“……有一点。”
“那把扣子解开。”
岑安被他注视着,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越来越快,呼吸也完全乱了。
居然……要当着他的面自己脱。
第一颗,第二颗。
等两颗扣子解完,他修长的脖颈和纤细的锁骨都露了出来。
岑安咬着唇看着他,眼神里都蒙了一层雾气。
叶肃抿了口茶,淡淡开口道:“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短信。”
……?
刚才难道不是要……
“还有什么事吗?”叶肃已经转头继续看文件了:“血袋我已经放冰箱了,放心。”
这是血袋的问题吗!
小青年恼羞成怒:“知道了!我现在就走!”
太!过!分!了!
他扭头拿着外套就大步往外走,气鼓鼓的简直像只河豚。
还没等门把手被拧开,他就从身后被抱住了。
男人的气息笼罩在他的周身,声音低沉又温柔:“不等我一起回去么。”
“你松开。”岑安直接掰他的手:“别靠这么近,热!”
可叶肃闻言抱得更紧,直接俯身去吻他的耳垂。
“想要还不肯告诉我。”
温热的气息直接扑在脖颈上,还有尖牙惩罚般的咬了一下。
“一点都不乖。”
-2-
等他们从一片狼藉的办公桌上再坐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岑安别扭的还不肯消气,报复性地咬了一口叶肃的手背。
男人笑着帮他把衬衫重新穿好,又把纽扣一粒一粒的扣了回去。
“以后我再也不送夜宵了。”岑安警告道:“我真生气了。”
叶肃帮他打理着领子,指尖一扫连衣服的褶皱都消了。
“你还会送的。”他不紧不慢地把最后一粒扣好,指尖状似无意地隔着衣服扫过他的锁骨。
岑安下意识的身体一颤,加重语气道:“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叶肃抬眸望着他,凑过去又吻了下他的唇:“今晚的夜宵确实很好吃,我很喜欢。”
岑安一秒反应过来他说的夜宵到底是哪个夜宵。
“你今天晚上睡沙发去!!”
叶爷爷的短信很快就发了回来。
他跟叶肃定了晚上十二点,等家属们都回去休息了,自己来医院看看老友。
九华仙翁平时在住院部里,完全算的上十佳好病人。
脾气好,按时吃药按时起床,还记得提醒小护士喝水休息。
他从前就人缘好,这些年里帮助过好些人。
所以不光是隔壁病房的几个老头儿隔三差五来找他下棋,还有一堆后辈邻居朋友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过来看他。
别人还好说,家里三三两两的亲戚一过来就开始抹眼泪,儿女也是一万个强颜欢笑,天天守在他身边满脸的舍不得。
叶无虞过来的时候,叶肃刚好站在前台和实习生交接工作,神情口吻都老成而不容质疑。
老头儿笑眯眯的在那看孙子训人,脸上还有点欣慰。
叶肃交接完才发觉爷爷来了,脸上有那么几分不自然。
“您来了。”他态度变得恭敬许多,带着老人家往拐角处的病房走:“在这边。”
九华仙翁正翘着脚在看电视剧,忽然一看见老熟人来了,精神的完全不像绝症晚期。
“老友——”他招呼道:“哎——我还等着归天之后再找你下棋!”
“这些年渡劫怎么样啊,”叶无虞坐在了一边,特别自来熟的跟他一块嗑瓜子。
两老头凑到一块就乐呵呵的开始东聊西扯,声音也是越聊越大还开始嘚瑟。
要不是叶肃在这,他们两搞不好就要开两坛酒划拳了。
这边气氛正好,那边岑安突然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叶医生!他闺女又过来了!马上就到!”
叶肃飞快地转身去病房准备把自家爷爷支开,然而两老爷子玩得正欢根本没听见声儿。
那家属已经走到门口了!
叶肃指尖一扫就让瓜子壳儿甜饼酥渣都统统消失,然后那闺女就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脸惊讶的看着两位老人:“爸——你怎么还没有休息?这位是谁?”
叶无虞非常配合地露出悲怮神情,刚才还在比划的双手直接紧握住仙翁的手,声音都开始哽咽:“老战友——”
“囡囡啊,”病床上的老先生也立刻红了眼眶:“快来叫一声你叶叔叔,他为了我,千里迢迢从国外赶回来。”
然后接下来的整整半个小时里,这两老爷子真是一唱一和,在这闺女面前追忆往昔怀念时光,把故事编的比谁都真。
一个神情凝重一个故作轻松,俨然是来做人生道别的。
叶肃就跟岑安默默守在病房外头看着。
……这也真是会玩。
叶无虞做戏都做全套,后头握着老友的双手都在忍着哭:“你说你,你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得了这种病!”
“你要是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以后连下棋的人都没有!”
仙翁也一脸怀念和不舍,语重心长珍重万千:“老友啊……等我去了那边,我等你一起下棋啊。”
“你要好好治疗,多活几年,别说这种丧气话!”叶无虞抽了口气,简直要老泪纵横了:“一定能治好的!你挺住!!”
十分钟前,他们两还建议叶肃干脆让他半个月就心肌梗塞算球。
真是算球啊。
等那叶无虞跟那女儿一块走了,叶肃才再次出现,帮老人家确认了下心率和身体情况。
岑安已经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他这边也把活儿都干完了。
仙翁任由他帮自己把着脉,忽然开口道:“十九啊。”
“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