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样没有选择权。
叶肃抹掉他记忆的时候,没有过任何询问。
岑安也是目睹了全程,不曾阻拦过一句。
人类在这些存在面前,脆弱又卑微,就好像那些被偶尔抚摸的流浪猫狗一样。
屈尘不用问任何人,就知道这件事接下来的走向。
很显然,这两个吸血鬼之间有什么过节,而他在机缘巧合下成为被裹挟的对峙手段。
要么他把这件事告诉叶肃,然后师父走向死亡,自己可能还会被那个外国人报复。
要么他拨出那个电话,师父可能会被救,也可能不会,而自己也同样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他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只是被卷进纷争中的蝼蚁,也是被这些怪物波及的无关角色而已。
青年闭着眼久久沉默,指甲嵌进了掌心里。
岑安先做完了一台手术,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叶肃还没有结束。
他飘去隔壁手术台上给他打了个招呼,先回家吃饭休息。
“我大概晚上八点多回来。”叶肃看了眼时间:“困了就睡,不用等我。”
单身独居的纪医生在旁边翻了个白眼。
这手术一做完,科里领导又来问论文的事情,叶肃想了下应了声,打算加个班把事情提前处理完,早点把拖着的东西都解决掉。
他估量着岑安又会等自己到很晚,回办公室之后打了个电话。
“肃肃……”岑安抱着枕头窝在沙发慢悠悠道:“八点半啦。”
“我今天可能要再加个班,”叶肃放缓了声音道:“你晚上先睡,好不好?”
岑安小小的嗯了一声。
“……睡前喝杯热牛奶,记得盖好被子。”叶肃一听见他的声音,心里也柔软了下来:“我晚一点就回来了。”
岑安又嗯了一声,不肯挂电话。
叶肃等了一会,还是低声问道:“不开心啊。”
“不开心。”岑安轻轻道:“想等你回来。”
在和叶医生确定心意之前,他其实性子一向特别乖。
因为逃亡太久又能力很弱,他很长时间里都会观望其他人的脸色和表情,说话时也不自觉地放低身段,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在恋爱以后,他也总是带着几分敬畏,并不算太放得开。
然而在几个月前,他误打误撞的变成了岑八岁。
小孩儿的天性被久违的解放,想吃什么要什么都可以理直气壮,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压抑这两个字。
……感觉好到做梦一样。
好到变成大人以后也就这样想继续下去。
男人哑然失笑,握着电话道:“就两个小时,回来给你带夜宵好不好。”
电话静默了一会儿,声音里带着些任性。
“不好。”
岑安歪在沙发上,抱着枕头握着电话,忽然就听见电话那头没声音了。
他眨了眨眼,把放着无聊广告的电视关掉,心里有点虚。
不会是生气了吧……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通话已经中断了。
坏了,好像真的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