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年越想越觉得羞耻,他当初居然还想把脸埋在尾巴里面——这可是叶医生的尾巴好吗!
叶肃指尖还拎着金红的鱼尾,抬眸扫了他一眼:“你脸红了?”
“都是空调开太高了!”某人腾地就站了起来:“我去关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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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肃很少吃这种零食——主要是它们不好保存,而且平时也实在太忙。
现如今偶尔吃两个,感觉像是在嚼鱼肉果冻一般。
他的心情好了不少,还有兴致逗逗那愚蠢的植物。
“岑安,过来。”
岑安试图反抗:“叶医生我去做饭了!”
“我不饿。”他伸了个懒腰,电视柜自动滑开,一小盒棉签飘到了小青年的面前:“帮我掏耳朵。”
你完全可以自己掏的好吧!!
这就是在压迫员工!!
岑安气鼓鼓地接了棉签盒,坐在了沙发旁边。
他还是喜欢之前没被盖上大魔王戳的白狐狸……现在再亲昵起来就觉得好奇怪。
叶肃抬指让鱼缸去五斗柜那放好,随手套了一件t恤,径直躺在沙发上面,把头枕在了岑安的腿上。
某人直接石化了:“叶医生……”
“嗯?”
“你……你不变回去吗?”
“为什么?”
弱小的妖怪没有资格回答为什么。
岑安默默想着我要早点化妖摆脱农奴生活,还是很没出息地帮他掏耳朵。
这个姿势还是有些暧昧,让他略微走神。
高挑挺拔的男人就睡在他的膝上,虽然姿势与做狐狸时一模一样,可总感觉多了几分旖旎。
他的锁骨与薄唇都颇为清晰,冰蓝色的瞳眸也没有任何伪装。
岑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帮他掏着耳朵,男人安逸地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缓又放松。
月桂的气息流溢而出,无形中笼罩在岑安的身侧。
“你怎么知道要买金鱼?”
“是明先生告诉我的。”岑安用棉棒帮他刮蹭着耳道,动作颇为轻柔:“他还说您偶尔会吃仓鼠。”
“现在不怎么吃了,毛太多。”叶肃原本都想再睡一觉,隐约回过神来:“你见到明琅了?”
“他居然就住在我们家楼上哎?”岑安把棉棒扔掉,还没开口提示,男人就翻了个身,示意他继续服务另一只耳朵。
“虽然在小区里住了这么久,可平时也没怎么瞧见过他。”
“他在躲人。”叶肃懒洋洋道:“先前跑出去躲了几个月,这附近就一天到晚在下雨。”
“明先生是牡丹仙?”岑安有些惊讶。
“不,他躲的那个家伙是。”叶肃颇为享受地眯着眼睛道:“估计也躲不了多久。”
等两只耳朵掏完,叶肃晃了晃脑袋,忽然又变回了狐狸。
他的体积猛然变大,以至于沙发都被下压的发出‘嘎吱’一声。
偌大的狐狸半趴在沙发上面,针梳也从卫生间飘了过来。
冰蓝色的眸子眨了眨,那梳子就落在了岑安的手心里。
岑安有些窘迫的开口道:“叶医生……我不太敢摸你。”
狐狸歪着脑袋看向他,书房里又一摞文献跟鸽子群似的哗啦啦飞了过来。
“梳!现在就梳!”
狐狸耳朵动了一下,那一摞雪白的书页飞了一半又调头飞了回去。
岑安小心翼翼地摸了下他脖颈上蓬松的狐毛,脑子里却觉得自己在触摸那个男人的咽喉。
梳子上开始出现一团团的白毛,从脖颈到背脊,从尾巴到四肢。
小青年一开始还和他聊几句天,后面红着脸都不好意思再吭声。
四舍五入一下,他完全是在把光着身子的叶医生全身摸了一遍啊……
狐狸懒洋洋地瘫在那里,还示意他帮自己梳一下胸前的毛发。
巨兽的体积实在太大,平时自己舔一遍全身实在是麻烦,有小跟班帮个忙也好。
岑安心里默念着他救过我我绝对不能跑,但脸上总觉得有些烫。
他轮转的这几个月里,男女老少的裸体都见过了不少,导尿和备皮也亲手做过很多次。
在医生眼里,人们是没有性别的。
但他一想到叶医生的腰线和光裸的胸膛,就有些心跳过快。
狐狸转过身舔了两口尾巴,又顺着本能把腰侧和背脊的披毛一一舔顺。
岑安刚好拿起针梳准备把附在上面的软毛取出来,那光滑而温热的舌头就扫到了他的手背上。
两只妖怪同时懵了一下。
叶肃没想到他会突然抬手,在舔到手背的时候脑子里空白了几秒。
——有点甜。
平时闻起来跟中药铺似的有些清苦,怎么尝起来居然是甜的?
他下意识地又舔了一口,发觉真带着股淡淡的甜味。
岑安也懵在那里,心想狐狸的舌头真的好软啊。
叶肃还没回过神来,就感觉到熟悉的轻盈和愉悦感——
多巴胺和内啡肽开始快速地抬升,血液的流动速度开始不断加快,而且全身的细胞都兴奋了起来。
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变得躁动,甚至还带着几分欣喜。
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同时某处隐约有抬头的趋势。
下一秒,大魔王直接化了人形抬腿跨过茶几,抄起浴巾两三步就去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响了起来,过了半个小时才停。
岑安听着隐约的动静,脑子还是乱糟糟的。
他被大妖们追杀了几百年,其实平日里对肢体的亲密接触有点抗拒。
可是刚才狐狸舔他的那一下,他心里不觉得有什么冒犯……甚至想再伸手摸摸它的爪子。
……叶医生不是宠物!
不是宠物不是宠物!
小青年晃了晃脑袋,起身去厨房洗手做饭,可切着牛腿又有点走神。
刚才那段记忆里,柔软纯白的狐狸隐约间变成了那个禁欲又冷淡的男人。
他就侧卧在身前,还低头轻舔了一下自己手背……舌苔的质感与温热的气息都有些让他呼吸停滞了几秒。
叶医生平时洗澡只需要五分钟,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用的时间有点久。
他出来的时候全身都穿的整整齐齐,板着脸吃饭时一声不吭,也没有和岑安提刚才发生的小意外。
等这顿饭吃完,他直接用筷子敲了敲桌子,盛着残羹冷炙的餐盘直接变得光洁如新,星星点点的油腻都消失了个干净。
岑安还没开口,他转身就回了书房,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怎么感觉……叶医生在躲我?
小青年陷入思考之中。
他居然一敲筷子就能洗碗,还天天使唤我——真是好恶劣啊!!
妇产科轮转结束之后,两只妖怪去了五楼的骨科。
相比于其他的科室,这边的医生人均一米八,而且一帮糙汉子个个都膀大腰圆,简直跟跆拳道社一样。
手术需要使用的工具也有很多,电锯电钻钢钳钢剪,连锤子都有好几种。
从前岑安在山里做妖怪的时候,对人类医术的认知非常简单。
推拉正骨,草药开方,来来回回就是那几样。
但在他吃了足够多的病例解析以及医书之中,完全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人类也太恐怖了吧!!!
单纯从骨科这一行来说,被机器绞断的指头可以拼接,被汽车碾断的腿可以续上,哪怕是一只手已经完全脱离了身体,也可以通过拼接腿部的血管来继续供给养分,等那只手在腿上养的差不多了再接回来——这种事连妖怪都不敢这么想!
岑安力气不算大,体力勉强够应付骨科的繁重工作,渐渐都听习惯了电钻的尖锐声音。
常规的病人有摔骨折或者被打骨折的,也有好些是脱臼错位或者颈椎病以及腰椎间盘突出。
叶肃帮病人做复位的时候都是一步到位,但效率高的同时下手也狠,免不了有好些莽汉被拧的鬼哭狼嚎扯着嗓子求饶。
他们每天早上巡房时要查看好些病患的恢复情况,岑安都习惯了用灵识确认钢板附近组织的愈合情况,背病历查体都精准到位,没少被主任夸个几句。
碰见麻烦些的病例,手术一站就是七八个小时,可以从下午一直忙活到半夜。
有时候站的时间太久,下手术的时候有的医生都两腿打晃,走路需要扶着柜子才行。
“姓名?”
“廖春耕。”
麻醉师确认着他的身体状况,例行公事的问道:“术前禁食知道吧?不能吃饭喝水的。”
“没有没有,”老头儿摆头道:“一口饭都没吃。”
岑安站在叶肃背后帮他调整着手术服,多看了一眼那躺着的病人。
他胃里有东西——肠子里也有!
“等一下——”岑安打断了麻醉师的动作,再次加重语气问道:“除了饭还碰过别的吗?豆浆?馒头?包子?”
“就吃了一个花卷,”老头摆摆手道:“我现在还饿着呢。”
叶肃深呼吸了两秒钟,重复道:“就吃了一个花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