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潋之看得出姝姝隐忍着的有些激动的心虚,他看了眼案几上的锦盒,倒也知道姝姝的想法。

姝姝瞧见太子,立刻过去挽住他的手臂坐在贵妃榻上,“殿下,我想试试能不能用蛊虫引出您体内的噬心虫,殿下能否让臣妾试试。”

“可。”傅潋之随姝姝坐在贵妃榻之上。

姝姝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胖虫,那白胖如同拳头大小的蛊虫却僵住不动,似乎很怕太子殿下。

姝姝心中闪过忧虑,方才这白团子还蠕动着胖胖的身躯蹭了她的,现在遇见殿下,它却缩着不动了。

只是姝姝到底还是要尝试下。

她取了把锋利的匕首,轻轻在殿下手腕上划过一刀,暗红色血迹顺着骨骼分明的腕骨滑落,这血的颜色都比常人血液颜色暗了许多。

姝姝取来胖虫,将它置于殿下手腕处,喃喃道:“小胖虫你帮帮我。”

然而胖虫只是僵在傅潋之的手腕上,纹丝不动。

姝姝面上挂着的浅浅笑意也终于慢慢淡去,她低低的说了声,“还是不能。”

最后白胖的蛊虫被姝姝捧回锦盒中,她沉默不语,取来止血的粉末洒在太子手腕的伤口,血迹止住,她又取来干净的帕子替殿下清理手腕上的血迹,等把血迹慢慢擦拭干净,她眼眶通红,低着头沉闷闷的跟太子说话,“殿下,臣妾一定会找到法子的。”

只是这话连她自己都带着茫然之意。

傅潋之未多言,只握住姝姝的手腕,淡声道:“去梳洗歇下吧。”

随后的日子,姝姝不再奢求胖虫可以引出殿下,体内的蛊虫。

她开始继续鼓捣那些虫子。

过了正月十五,姝姝突然听说了件事儿,她听闻秦宴堂被外放去了兖州,那地方在西北,有些荒凉。

秦宴堂是外放去兖州做了州同知。

不过六品官员。

但姝姝记得,上辈子,秦宴堂并没有被调去兖州,他从翰林院出来后直接进了吏部的。

兖州那地方很是荒芜,就算外放,秦宴堂去的也不该是这样的地儿,他其实很得顺和帝看中的,现在却……

姝姝想起年前秦宴堂给他送来的那本孤本,然后殿下就问了医书来处,她如实告知。

莫不是……

姝姝有些难过,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与秦大哥的确没什么,可秦大哥却因她被迁怒,甚至被外放到这种地方。

姝姝想忍着,可等到晚上太子回来时,她还是没忍住,那会儿她刚帮着太子把身上的朝服脱下去,忍不住抬头,却不想他也正低头望着她,两人四目相对,傅潋之道:“怎么了?”

“殿下,秦宴堂外放去兖州可是您授意的?”姝姝到底没忍住问了出来。

傅潋之不语,半晌后才淡声道:“是。”

姝姝有些气急,“殿下,您为何这般做?”

这次傅潋之没有说话。

姝姝继续望着他,傅潋之冷冷的表情落在姝姝脸上,看见她眼中的焦急,他慢慢道:“他是臣,我是君。”

他这话的意思,姝姝自然懂了,他是君,他只是个臣子,臣子外放也是常事。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姝姝慢慢垂下眸子,眼中带着雾气,她对秦宴堂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当他和二哥一样的兄长,又觉他被自己连累,被外放,她过意不去,想要挽救什么,可她现在清楚,根本无法挽救的。

须臾后,姝姝听见殿下冷漠的声音响起,“怎么,你在为他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