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做，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可以。”陆淮钦又一次强调。

夏予苦笑。“我是命硬才活到今日，你没发现你身边的人都被你克死了吗？”

陆淮钦犹如雷劈，整个人都怔住。他面上看起来像是被冰封住，可脑子却是不停地转。

他母亲因为生下他被处死的，他外祖一家因为被担心外戚干政被慢慢灭掉的，他父皇陆含章被他害死的，于非晚是他亲手折磨死的，陆徊远因为要为他坐镇庭西而死在雪山里的，他第二个孩子因为他的疏忽而死的。

而林意笙若不是当年和他交易，被困在宫里想不开，后来又因为他开善仁院，也不会死。最后是何幸，若是他当年肯再听从一些于非晚，何幸就不会成为阉人，就不会错过林意笙，最后也不会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还有夏予，若不是遇到他，兴许在浮玉山安然一世，也不会经历如此大起大落。

想到这里，陆淮钦发现他的命也是够硬。千死万死，竟是死不到他的头上。

“但有的时候死是一种解脱，而活着比死还要痛苦，不是吗？”夏予讥讽地问。

陆淮钦彻底站不住了，他看着夏予清澈的眼睛里荡漾着一丝怨恨，便知道当年她就算舍半条命救她，如今时隔五年，她也依旧没有放下一切。

“我救你是想让你成为大岐最好的帝王，成就你心中的宏图伟业，给大岐子民盛世江山的。”

“我知道。可如今有人可以做的和我一样好。”

“所以我当初不该救你，是吗？”

“阿迢！”陆淮钦扯下面具，有些焦躁地看着夏予。许是知道脸上的假伤疤有些吓人，又将伤疤扯了下来。动作粗鲁，以至于白皙的脸颊上泛了一片红。

夏予的指尖描绘上他通红的脸，陆淮钦便在这一瞬安静下来。

他拉住夏予的手，半边脸在她的手心摩擦，说道：“我回浮玉山了，那里比当年还要热闹。我在那里求佛祖想要见到你，我本以为要等来世，可佛祖今世就满足了我的愿望。你看，天地之大，本来毫无希望的事情，却通通在我身上实现，这说明佛祖也在可怜我。阿迢，你也可怜可怜我吧。”

夏予听得心中难受，她想要把手抽回来，陆淮钦却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