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会带你离开的,外面的世界很大,世人多数和善。我们拘泥于皇室之中,看到的不过是这人世最肮脏破败的一角。”
“可这一角的弹丸之地,却能掌控天下生死。这里繁花锦绣,能将腌臜深藏,就像那外头的白雪之下一般。”
陆时谦说着,伸手往门口处指去。
夏予顺着看过去,不知何时,陆淮钦已经站在那里了。
夏予心头一颤,久久不知要说什么。她不知道陆淮钦站在那里多久,又听他们聊了多少。
她眼里刚好是陆淮钦一袭黑衣,与无数宫门外的皑皑白雪相映衬。
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从白雪深处爬出的,被深埋于白色深处的,最深沉的黑色。
“出去。”陆淮钦的目光穿过夏予落在陆时谦身上。语气凌厉,眼神冷峻。
陆时谦倒也倔强,不顾夏予阻拦,直接从陆淮钦身边走了出去。
重重宫门被关上,屋内只剩夏予和陆淮钦。
火炉里的东西被烧得噼啪作响,夏予将手炉往怀中带了带,挪了一个位置,示意陆淮钦坐过来。
陆淮钦没有丝毫犹豫,便坐到了夏予边上。
他动了两下火炉,让火炉烤得更烈,随即便将裘衣脱下,盖在了夏予的腿上,将人拉进怀中,大掌盖在了夏予冰凉的手背上。
夏予方才因为陆时谦说他写了诏书要让陆时谦当皇帝,然后又因为陆时谦说的话被他听到,其实现在面对他,心里是有点复杂的。
结果他上来也不生气,也不质问,只是自然而然地做这些体贴人的动作,让夏予更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夏予僵硬的手被渐渐的被他温暖,手中的手炉在他的手背下也越发的灼热。
两人还是相拥在一起,谁也不曾先开口说话。夏予看了一眼陆淮钦,见他微闭着眼,便探向他的脉象。
夏予救死扶伤这么多年,也从未看过这般脉相。她似又不确定,更加仔细地探了探。
陆淮钦突然问道:“朕是不是要死了?”
夏予瞬间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