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陛下,奴才也活不了。”
“是啊。”陆淮钦懒得和何幸去算这笔账了。
他们二人相互扶持走到至今,早就算不清是谁拉了谁一把了。
“等朕死了,你就带她走。陆时谦交给阿迢,也让她走。”
何幸早知陆淮钦叫他进来时的情绪便不太对。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容易让陆淮钦想到生死别离。
何幸知道陆淮钦在给他嘱托后事,可在何幸看来,还太早了。或者在何幸心里,他始终认为陆淮钦一定会比他活得更久。
“当初朕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把这江山稳妥地交到徊远手中。可朕也没想到,他会比朕先走一步。古人选贤举能,不论血缘。朕也想这样做一次,剩下的时间朕想为自己活一次。”
何幸怔了怔,随即意识到陆淮钦是想提前让位,这继位的人,还不是姓陆。
这样的话,陆淮钦不是大岐最早登基的皇,却一定是大岐最早让位的人。
何幸握住了陆淮钦的手安慰道:“陛下,夏贵人还没回来,你再等等她。”
“朕会的。”
陆淮钦让人把信物送了过去,他相信不用多久,夏予就可以回到他身边。
北都。
夏予被北都的国师带走了。都云谏放话,只要不死,就往死里折磨。
夏予被绑在椅子上,周身昏暗,只有几盏跳动的烛火能勉强视物。夏予看着屋内一排排的毒物,便知道都云谏是打算不要她受一丝皮肉之苦,还痛苦万分。
被绑了手脚的夏予渐渐地有些虚,她害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勇敢。
“古庭。”一个紫衣男人走到夏予面前,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这二字大概就是他的名字。
男人脸上覆了黑色面具,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颚,薄唇真是刻薄到极致,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人定然是薄情之人。
不知为何,夏予想到当初她无缘无故出现在西绞暗桩,那个保护她的黑衣人。
“不必害怕。”古庭的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