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战斗现在已经满足不了冯源了。
他的心在涌动,心思已经不放在前方,而放在侧面,那里有他费心谋划的一份大礼。
如果对面有对手,且对方心思细腻谨慎,能从一团乱麻的战场上抽出目光,观察一下周围,就会悚然发现,周围的地势已经在悄悄发生改变。
现在的战场,如同一个勺子的中心,周围半圈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一圈山脉,山脉不算奇高,更不险峻,反而连绵不断,仿佛一堵城墙。
这种高山岭谷的变化,在外界是不可思议的,纵然高手如西方之主,也不敢说顷刻能移山填海,但神土的世界,一切都有可能。这一切,仅仅是冯源的布局而已。
他目光及远,看着眼前的战场,神色兴奋中,带着一丝漠然。
那是天地俯瞰苍生,视万类为刍狗的漠然。
他在等待机会,等着完成他的一次华丽演出。
一只手抬了起来。冯源目光霎时间爆发出璀璨的精光。
轰——
仿佛九天雷劫降落,又似万马奔腾,咆哮之声,震动山岳。
环绕的群山,瞬间崩塌,漫天的洪水倾泻而下。
霎时间,山河震动,日月无光,连对面的金光都在滔天洪水中被冲散,一切的声音,一切的土壤,一切的生灵,在这一瞬间,都被洪水所淹没。千百里神土,瞬间成泽国。
高坝决堤,洪祸千里,威力恐怖如斯。
冯源站在高台上,在水中央。因为他是水与土的主宰,仅仅凭借尺寸之地,却能屹立于山洪中不倒,反而如凌波仙人,悠然自得。看着洪水遍野的战场,他心中的快意,和着洪水一切倾泻了出去。
这就是兵书与战阵中常常出现的“水攻”了。
水火攻击,凭借的是天势。然而此时此地,天势亦可人为。还有比一手将天人共策的大计掌握的瞬间,更能令人满足的么?冯源深深吸了一口气,水汽扑面,如三月春风。
洪水的咆哮奔腾不息,震耳欲聋。冯源虽然掌握着力量,但耳朵还是常人的耳朵,便有些吃不消,略靠在栏杆上,用手指掩住耳,只用眼睛看着自己一手造出来的战果。
不用千里目,也知千里外的情形。本来就节节败退的金光世界,被瞬间冲垮,这一推进,又是几百里。而且成横扫之势,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虽然这是两个神土之间的战争,神土也自宽阔,但毕竟只是陆地,并非天地,终究是有其界限的。几百里几百里的吃下来,差不多就吃到了中间了。
掌握扫平之后,冯源的视界随着水平线扩展了千百里。举目所及,全是洪水痕迹。对方的领土、兵员,甚至金光,都被洪水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