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化鹏惊疑之后,骤然喝道:“小子,你是谁?”
年轻人举起镜子一晃,道:“您往上看,上面那行就是区区了。”
众人再次看去,但见谢离这行字以上,果然还有一行字,而且是顶头的第一行,也只有两个字:
“孟帅”。
宫淳梅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依稀有点印象,但现在头脑一阵混乱,也抓不住那点印象,只是叫道:“你……什么意思?”
这时就听有人道:“什么意思?我倒想问问贵门是什么意思?”
随着清冷的女声响起,尚素天从座位上站起,一步步走下来,目光直视关化鹏,道:“你们一元万法宗派出高手,千里迢迢奔来,请来各方高手,堵着我雪山的门无礼指责,大有逼宫之势。这是什么意思?”
她走到孟帅身边,接过镜子,道:“为了给北方世界罗织罪名。你们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先栽给我等一个丢失宝物的罪名,然后硬将真宝物说成伪造品,还捏造了一个欺骗天机的罪名,大有逼我北方自残之势。若非宝物有灵,岂不叫你们弄真成假,逼得我雪山血流成河?”
尚素天回过头,道:“几位贵宾,你们也看见了?一元万法宗何等霸道?没有证据捏造证据,也来喊打喊杀。今日轮到雪山,明日轮到你们。别以为你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看见了楸一元万法宗问罪,从来不需要真凭实据,说什么就是什么。”
宫淳梅嘴唇哆嗦了一下,道:“你们……你们弄鬼!”
尚素天冷笑,林岭开口道:“蛇咬一口,入骨三分。一切都是我等的错?是我等叫你们远道而来,兴师问罪?是我等叫你们颠倒黑白,指真为假?还是我加你们挟持了我的弟子,当众逼迫他说谎?”
关化鹏一怔,道:“你的弟子?”
林岭指了指孟帅,道:“他是我亲传弟子,纵然不成器,也是雪山三冷唯一传人。将他绑上来构陷我等,是对雪山的最大侮辱。今日纵然有一元万法宗的面子,也要你们交代下一个结果,否则休想全身下雪山。”
宫淳梅脑海中光芒一闪,叫道:“这小子!对,就是这小子弄得鬼……”她突然抓住手边一张纸,道:“这是什么?这是打造宝镜的图纸。纵然宝镜是真的,可你们有心伪造,也是事实。”
孟帅叹道:“敢问前辈,那张纸上哪里写着是伪造宝镜的图纸了?”
宫淳梅一低头,果然见图纸上没有标题,确实没写明是伪造宝镜的图纸,还是喝道:“你当我们没眼睛么?这上面画的是什么?若非伪造宝镜,哪用得上这些材料?”
孟帅道:“那是保养修护宝镜用的。”
宫淳梅一呆,孟帅继续道:“您看见了,由于我等保管不善,宝镜竟然蒙尘到如此黯淡地步,岂非我等的罪过。因此庄主就起了傻念头,想要将宝镜重新打磨开光。亏了宝镜自放光华,才让我们知道了什么叫做鬼斧神工,没做那些画蛇添足的蠢事。幸好啊幸好。”
宫淳梅气得浑身发抖,喝道:“牙口好硬的小鬼……”
关化鹏骤然喝道:“住口。”
这一瞬间,他想清楚了,结论和宫淳梅一样——毫无疑问,自己等人是钻到圈套里了,一步步被带到下不了台的地步。不管这圈套是不是雪山三冷主使的,实际的行者肯定就是孟帅这小子。
然而事已至此,追究这些毫无意义。
正如刚才自己等人胜券在握,占尽优势一样,现在是北方全面占领了制胜高点,面子里子都占全了,宝镜也捏在尚素天手里,人家一个套接一个套,布置了密实的罗网,后面的细节想必也已经想得周全。自己这边抛出任何疑问,都会被人踩回来,再证明一遍自家愚蠢。已然一败涂地,再纠缠下去,便如撒泼打滚一般。武力本就不占优势,形象若也一输到底,那就真成了大笑话了。
而且,自己等一行多少高手,被一个后辈小子牵着鼻子走,当猴儿耍了一整出戏,说穿了很有面子么?
因此他当机立断,觉得和稀泥糊弄过去,至少及时止损,当下笑道:“误会啊误会。都是我等一时糊涂,听信了小人的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