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升高,百鸣山的弟子在湖边排列好队伍,整装待发。
牧之鹿看着队伍,神色有些阴沉,道:“孟帅去哪儿了?你们一个都不知道么?”
众人低头不语,赵越上前一步,战战兢兢道:“昨天晚上那把火,好像就是从他房里烧起来的。说不定,他已经……已经……”
牧之鹿大怒,喝道:“胡说八道,不是说清理了火场,没发现尸首么?你这是咒他?快去查,人去哪儿,火怎么烧起来的,还有哪几个纵火贼,怎么死的?分明是被人灭口,说明百鸣山里有……”
眼见他要把“内奸”两个字吐出来,旁边几个长老同时咳嗽一声。一个长老道:“小牧,别激动。人肯定是要找,纵火也要查,不过现在还不是做这个的时候。”
旁边乌家长老眼角一吊,道:“说的是。牧之鹿,你太不知轻重了。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马上大家都要去参加成丹节呢。你还问这个不相于的人,是要耽误大家的时间吗?”
牧之鹿沉下气,道:“长老休怪,之鹿也是一时情急。虽然只是个内门弟子,但无端丢了不好。再说,老祖一会儿也会过问的。”
乌家长老冷笑道:“你在说笑话么?老祖他老人家什么身份,会过问一个内门弟子?你当他是老祖的亲孙子么?老祖压根儿就没听说过这么个人吧?”
牧之鹿暗暗翻了个白眼,孟帅的身份高层知道,几个相关的长老知道,甚至五姓之中其他长老也有个耳闻。唯独乌家离开中枢久了,有点儿“不带玩”,根本不知道其中根底,但也没必要当着众人跟这老家伙掰扯,回头还是要悄悄禀报老祖。
倒是另一个长老圆场道:“这重要的日子,乌长老别跟小辈儿计较。别的回去再说,只是眼前老祖轿前又少了一位童子,看着不整齐,你说如何?”
乌家长老道:“那能怎么办?再找替补呗。”
牧之鹿道:“再找人也不熟悉礼仪,不如直接去掉一对,六个少年男女分前后站好,也就整齐了。”
乌家长老怒道:“这怎么能……”
另一个长老却道:“也是个办法,不如就这么凑活了吧。”
经过一番推让,最终还是牧之鹿的办法得到认可,减少一对少年弟子。乌家长老满心不爽,因为被减下来的正是乌家的乌雨薇。
乌雨薇本人并没多话,安安静静的离开了队伍,站在末尾。她心思根本不在眼前,只想着一件事:孟帅果然不在,那么他是被林氏抓走了么?滕重立又是被谁带走的,是滕家么?滕家会在老祖面前分说这件事么?孟帅会引起老祖的重视么?
这件事到底如何收场?
正想着,只听有人道:“肃静——老祖到了。”
她一抬头,就见湖面上驶来一艘巨大的船舶,正中央是老祖的大车,拉车的牛倚栏休息。大船在湖边停稳,众弟子鱼贯而上,按照队列站立两厢。大船再次离开码头,向前驶去。
无论水面下如何暗流汹涌,成丹节这一大荒难得一见的盛典还是如期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