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帅“啊”了一声,就见火苗曈曈,画纸已经付之一炬。
这不是有病么?
孟帅看了一眼荣令其,暗道:“听说垂死的野兽会在死前发狂,做种种莫名其妙的事,没想到叫我赶上了,不过他做的稍微文艺范儿了一点。”
荣令其不知道自己给孟帅编排成了什么样子,手一抖,灰烬尽数吹散,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喘息不止,道:“我来告诉你,我这一身麻烦,只有见过这个人才能解脱。”
孟帅点头道:“你要把宝贝交给这个人?好得很啊。赶紧交了,你少一个大麻烦,正好让他们各自散去。”
荣令其道:“但是我出不去。我看你现在还自由些,不如替我走一趟。”
孟帅大为不爽,暗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干嘛要把风险转嫁在我身上?这差事神经病才捡呢。”当下拒绝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我怕是办不好。一路上有个闪失,我是什么事小,若是你那宝贝出什么差错,那可就坏了。”
荣令其盯着他,道:“千钧重担落在你肩上,一国命运也压在你手。这是天大的荣耀,也是天大的危险。你怕了?”
孟帅见他激将,道:“要是我认同的事,天大的风险我也敢担。但若是不信的,一点风险我也不冒。”
荣令其道:“你忘了地道之中我跟你说的话了?”
孟帅道:“当时你也没说服我。”
荣令其直视着他,过了一会儿,道:“我看你一路扶持我,还道你想通了。”
孟帅道:“做事情也要有始有终,你又是条人命,总不能看你死在外面,那跟想通了没什么干系。你可别想多了。”
荣令其被他气得脸色更是发白,过了半响,才道:“你是不肯把东西带去给他了?”
孟帅道:“你安心想想怎么逃出去吧。如果在这件事上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但是也要我先活着。”
荣令其缓缓道:“既然如此,你去给我送个信。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通知这个人来我这里取东西,如何?”
孟帅道:“那倒可以。只是送给信的话,倒也没问题。”
荣令其凑到他耳边,以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个地址,怕他记不牢固,还特意又重复了两遍。
孟帅闻言,皱眉道:“这是什么鬼地方?离着沙陀口又不远,当初你干嘛不直接去找那里?还回你的老宅做什么?这不是节外生枝么?你要一早把麻烦交付出去,哪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荣令其嘴角一抽,既像是抽搐,又像是冷笑,道:“你去吧。我要睡一会儿。”
孟帅“啊?”了一声,道:“外面危机四伏,你居然敢睡,这是破罐破摔了?”
荣令其道:“我现在全身乏力,就是想要逃跑也跑不远,何况现在天光大亮,也不是逃跑的时候。等我歇息几个时辰,晚上再做打算。”说着靠向床铺,倒了下去,双眼合住,竟像是睡着了。
孟帅看了他一眼,道:“了不起,佩服。关键时刻豁得出去,虽然不是那种豁得出去。”说着转身要走。
突然,耳后风声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