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宝茶道:“咦?你想置身之外么?那怕是不可能。刚刚你已经杀了郭家的人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现在告诉你情形,那是为了你好,免得你糊里糊涂给人杀了,还不知道死在谁手里。”
孟帅猛的站起身来,道:“我什么时候杀了郭家的人了?”
郭宝茶慢悠悠道:“你坐下,我这不是要慢慢跟你说么?着什么急呢?咱们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我有什么话会瞒你?”
孟帅一阵头疼,隐约觉得自己怕是上了贼船了。
郭宝茶笑着拿过一个苹果,用桌上的银刀削皮,道,“郭家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吧?”她说起郭家,就如同外人一般,不带丝毫感情。
孟帅道:“不是本地的豪侠么?”
郭宝茶道:“豪侠当然是豪侠,豪侠就是很有钱的武人的意思。但凭他再大的豪侠,银子不是大风刮过来的,是不是?沙陀口的土地不长粮食,郭家除了传统的欺行霸市,欺男霸女以外,也要做买卖。”
孟帅咧了咧嘴,道:“我好像听说郭家是做药材生意的。”
郭宝茶道:“这个说对了。郭家一直做口内口外的药材生意,一方面把药材运到口外,另一方面也把中原的药材运到凉州。那个交易会,你看见了吧,凉州的药材,就数郭家做的最大了。不过啊,就算是这个,也不是大宗。真正的大宗是走私。”
孟帅差点没喷出来,道:“这些东西往外说,没有问题吗?”
郭宝茶道:“这有什么?他们做得,我说不得?况且整个沙陀口,谁不走私?不过是郭家走私的是看管最严密的药材,尤其是辅助修炼的药材,按照大齐的法律,是一根草也不许出关的。他们都是一车一车的走私,因此获利特别巨大。”
孟帅道:“这是卖国吧?”
郭宝茶道:“反正没人查他们,我也觉得遗憾,怎么不查他们呢?以前沙陀口的太守都是和他们搅在一起,现在新太守就要到任了,说不定有点指望了。嘿,不如我去出首吧……”
孟帅无语的看着她。郭宝茶道:“且不说这个。反正既然是走私,就不能打郭家的名号,打的都是杂牌子帮会的旗号。都做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做熟了。这么多年没出过事。但就在三个月前,开始出事了。郭宝芒的车队好几次被劫了,药材一根不剩,全部丢失。回来的人都说,是雌雄双煞动的手。”
“接下来几次,口外的走私队伍连连遭劫,紧接着,连中原进来的药材,明晃晃打着我们郭家名号的,也遭了劫难。那两个大贼,来去如风,神出鬼没,今日在那里,明日在这里。我们出十倘商队,倒有八倘遭劫。尤其是我们每年要在这个季节开药仙会,运送药材特别频繁,就因为他们的行动,我们到现在也没凑齐药材。”
孟帅道:“他们只劫你们郭家的药材?”
郭宝茶摇头,道:“只要是药材他都劫。沙陀口几个老主顾的商号也难逃毒手。只是运送药材,到底以郭家最多,因此也更遭殃一些。眼见药仙会在即,郭堡主都坐不住了,陆陆续续把武功高强的客卿派出去押运。还是有一些效果的。只要是厉害高手保得车队,就遇不上劫匪。但哪一批车队保护的力量弱了,就必然遭劫。”
孟帅“哦”了一声,意有所指的道:“情报工作做的很到位啊。”
郭宝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可知道,郭家嫡系子女亲自出手押镖的,我是第一个。是郭宝蒲举荐的。”
孟帅道:“郭宝蒲?是你哥哥郭三公子吧?他举荐你……是好意吗?”
郭宝茶咯咯笑了起来,道:“那能是好意吗?不过是为了表示决心,把我豁了出去而已。倘若成了呢,他举荐亲妹子,这样的忠义,还不有功劳?倘若不成呢,反正罪责归不到他头上啊。”
孟帅想说:“你这么揣测,是否太过小人之心?”但想自己不是郭家人,不知具体情况,也不好瞎说。却道:“那你现在已经丢了药材,那怎么办?”
郭宝茶站起身来,踱步道:“好,丢的好。我就盼着丢呢。只要丢了,就能和他翻脸了。”
孟帅愕然,郭宝茶淡淡一笑,道:“我这个亲哥哥,可真是亲的。从小到大,人前妹妹长,妹妹短,可亲热了,好吃好玩的,从来都是我拿头一分,重视亲情,那真是郭家的一个异种。”
孟帅听她口气中的凉意,微微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