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德沉默着,克劳迪亚估计已经知晓了他的行动,不,应该是肯定,他想从自己这里问出点什么。
“你已经清楚我想问什么了吧,”金发暴君脸上猝然露出温和的笑意,却没有人敢认为现在的他好接近,阿拉德很清楚,这是克劳迪□□绪处于极端时的表现,“为什么带他逃跑?”
“……我认为您不该如此对他。”
长时间的沉默,克劳迪亚突然发出一声嗤笑,浮刻花纹的袖口上鎏金光芒闪过,衬得他十足是个高傲的贵族。
他看着阿拉德似笑非笑,阿拉德几乎要以为克劳迪亚早就刺穿他的皮肉,看到了他内心深埋的暧昧阴暗的欲想。
克劳迪亚直接开门见山道:“郁泠跑去了哪里?”
“……”阿拉德嘴动了动,“我不知道。”
漫长的寂静,一直游刃有余的暴君像是突然卡壳了,仿佛脸上戴着的伪装面具突然遍布裂痕,这是他不曾预想到的答案,但阿拉德分明还好端端地活在这里,他没有说谎。
“怎么回事?”克劳迪亚微眯起深绿眼眸,他意识到这起策划的逃跑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骑士长沉静地解释:“我本来想将外墙侧门的守卫调开,再让郁泠从侧门逃跑,但等我安排完守卫,他已经不见踪影。雪地上有两排脚印,应该是有人趁我不注意把他带走了。”
克劳迪亚若有所思地笑了,他像是突然冷静下来,他看着面前的阿拉德,深邃的眼神像是在看向后方,像是在看未来,“我不会杀你,因为你是我创造出来的。”
他唇边浮开冷冽的痕迹,“但你也不再是你自己。”
骑士长应了一声,“是。”说话难得带有如释重负的情绪。
地下的神秘空间有时不仅仅是处理见不得光事物的地方,还会成为隐秘讨论的场所。
两边的蓝火摇摇欲坠、明明灭灭,美艳的暴君身后传来不急不慌的脚步声,克劳迪亚转过身,白色教袍的中年人正踱步而来。
两人脸上都挂着虚假至极的笑容,像是一场各怀鬼胎的反派的秘密聚首。
“莫里安主教,”克劳迪亚喊出来人的称呼,语气看似尊敬,姿态却依然高高在上,他唇边掠开笑痕,“好久不见。”
白袍主教虚伪地拜拜手,神情笑着,话里若有若无的试探:“我现在可是以神父的名义来的,王后陛下不会忘了吧?”
“主教的事我从来都放在心上,”克劳迪亚笑着,下一秒眼神晦暗,语气也在笑意里夹杂了一丝阴森,他话锋一转,“但我不清楚我尊敬的莫里安大人是不是并不在意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