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张赛扬着尾音,声音里还微微的带着颤抖,听着萧安蓉的心也跟着担忧不安起来。张赛转身,一双星目在黑夜里亮得锐利,出口的话却是无奈又悲伤,“蓉儿,那是脑瘤,你怎么能说不过是?”
是啊,那是脑瘤,而且听周院长的语气,萧安蓉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是……萧安蓉轻轻的叹了口气,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积极的配合医生检查,然后,听天由命吧!
“公司家里这么多人,我只能信得过你。”萧安蓉淡淡的出口,既然都已经告诉他了,她便没有了刚才让他失望的愧疚感了。
“蓉儿……”张赛也跟着叹了口气,她现在说只信任自己,她在b市有赵临谦,在厦市有辛子暮,自己从来都是站在她身后不能越过一步的人,她现在却说,她只信任自己。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该庆辛还是该……难过!
她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开车吧,”萧安蓉看着窗外,“我已经让周院长帮忙安排了,总不好让他们都等着。”
车子缓缓的启动,张赛在熄了两次火后终于稳稳的上路。b市的天空看不到繁星,他们两人坐在车子里,却都感觉到来自夜晚的寒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赛有些艰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平时那般辛苦,又常有捐助,老天爷……”张赛看看上空黑蒙蒙的天,决然的道,“必然不会亏待我们的!”
因为周院长早已经安排好,萧安蓉和张赛悄悄的来的他们原先说定的地方。简单的打了招呼,萧安蓉便和几位医生进去检查,而张赛就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待。
安静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长长的通道空旷的像人的心一样寂寞恐怖。刚刚他和萧安蓉谁也没有明说,但是他们都知道,不管萧安蓉的脑瘤是不是能通过手术彻底根治,单只是确诊是脑瘤,这个消息对他们,对建硕集团整个,都将是一场噩耗。
这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噩耗。建硕刚上市没两年,公司虽然稳定发展着,但这一切都是基于萧安蓉存在的前提。如果萧安蓉真的再出什么事,建硕只怕很难再承受一次当家人的变革了。
萧安权虽然比当年的萧安蓉沉稳聪慧了很多,但他毕竟年幼太多,萧安蓉好不容易打下的天下,让这么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来接手,只怕很多人都不会乐意,就算是自己这次依然愿意听萧安蓉的一切安排,这也是极难办到的一件事。
更何况,听蓉儿刚才的话意和周院长一行人特别严肃的表情,他也能感觉到检查室内紧张的气氛。
不管什么建硕了,也不管什么萧家了,张赛低头搓着手,他现在只盼着蓉儿的检查能够顺利,他现在只期盼着,这只是虚惊一场。
只要是如周院长所言的,这是一个可以彻底治愈的脑瘤,他也可以接受,他也会兢兢业业的守着她的建硕,让她安心手术修养,然后等着她一切安好的那天。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张赛从最初不时看手表核对时间,到后来的焦躁不安,再到最后被折磨成安静的等待。今晚像是过得特别的慢,比他这三十年来的每一个夜晚都过得慢,张赛到最后已经不记得萧安蓉是被待进去多长时间,只是看到门开的一霎那,他有一种像是已经活了一辈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