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的很快,大概也只有琴酒会二十四小时守在手机前。
本堂瑛彦理不直气也壮地问道:“有空吗?我迷路了,来接一下我。”
琴酒冷笑一声,问他:“任务做完了?”
本堂瑛彦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恹恹地说:“早做完了,碰到一堆渣.滓,被条子带到警视厅做了个笔录。”
琴酒问:“要不要找人处理尾巴?”
本堂瑛彦的大脑艰难地转了几圈,觉得没什么暴露的,就说:“没有。”
琴酒丢下一句:“伏特加去接你。”就挂了电话。
本堂瑛彦目光扫过街道,把路名发给伏特加。伏特加不愧是劳模的小弟,他只等了半小时就看见保时捷转过街角向他开过来。
本堂瑛彦坐上后座,那是他的专属位置。副驾驶座属于琴酒。
他在伏特加平稳的车速中昏昏欲睡,窗外偶尔闪过彻夜不眠的招牌灯光,照亮他下半张脸。
上半张脸依旧隐藏在帽子的阴影里。
他放任自己的思绪信马由缰,从半山坠崖的越野到马甲怪的雪佛兰,从琴酒宝驾保时捷回转到坐的豪华警车丰田皇冠。
车是好车,但不代表坐得舒服。很显然,开车的警察不会考虑到坐在车尾的人的感受,踩着油门压过凹凸不平的街道,这车给抖出蹦.迪的效果。
本堂瑛彦当时就在心里把市政工程的人的祖上问候了几百遍,有点想拿炸.弹把这破车给炸成碎片。
最好就在繁华的街道上载着什么嫌.疑.犯飞驰而过时,炸成一团火球,将车里的警察全部送上西天,而碎片四散射出,给予周围所有人致.命.一.击。
炸弹旁边,那个穿着警服,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大喊道:“快跑!”他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却只能看见轰然的火光和滚滚的黑烟。
松田阵平猛地弹起来。
这只是梦而已,他还在自己家里,在温暖的被子里。而这幕场景日日夜夜缠绕着他,那是萩原研二最终的结局,无论做多少遍噩梦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千里外的陵园里埋着他没穿过的崭新警服,尸骨无存,连可以凭吊寄托思念的东西都没有。
“那警官先生有没有失败过呢?”
“或者说你有没有朋友曾经失败过呢?”
有没有呢?
“没有人是专家,警官先生,你们也不是次次都成功的,一旦失败,那就是轰的一下,跟那些什么都不会的人一模一样的下场。”
恶魔的低语环绕着他。小朋友天真而残忍,带着强烈的恶意,似乎是诅咒,又好像从他眼中读懂了什么。
松田阵平感到一种深沉的焦虑,那个小朋友不是热心市民,他绝对不像档案上展现出来的这么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