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将军,卫队的叶队长说那小楼风水不好,说要住后面那幢楼。”军士说道。“刘中校说他已经问过了。那幢楼也能住,请问是否……”
杨锐住的小楼是精心安排的。它前后左右都是高楼,现在叶云彪要求更换住所。齐清源拧着的眉毛更是皱巴,他看向刘伯渊和李叔同,最后见刘伯渊点头,他才勉强道:“好吧,他们就二十个带枪的,换栋楼也没事,就让他们住哪里吧。”
待中校去安排了,他才急问刘伯渊:“那姓叶的接下来会干什么?”
“按照标准程序,应该是马上对外发报。”刘伯渊熟悉总理卫队的保卫事项,这次行动——或许应该叫政.变更为恰当,他是阻止杨锐调动力量营救的重要砝码。
“那你怎么阻止?”齐清源问道。
“干扰即可。”刘伯渊道。“虽然住在后面那栋,可附近这几栋楼的压制设备足以压住任何想发出去的无线电信号。”
“那你之前说的打更系统怎么办?”齐清源问。卫队每隔一个小时向京城发报,类似打更。无故终止,京城就会主动联系,联系不上则等同政.变——此时杨锐身处通化市区而不是身处飞机,除了政.变实在没有其他解释。
“这个……”刘伯渊不太想让东北王齐清源知道京城的事情,他只含糊道:“我在京城那边自然有安排,你们不必担心。但我可说好了,这只能管两天,两天之后就无效。”
“你就放心吧。”齐清源撇了刘伯渊一眼,虽然知道他的小心思,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只为小利而谋的人,和那些满脑子民主共和的人一样,终究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被几台大功率干扰机对着,总理随身卫队的电台犹如进入闹市区的儿童,完完全全被干扰遮蔽。刚刚因为客栈方配合换楼而放松警惕的诸人顿时面如死灰,李子龙声音有些颤抖,他仿佛哭一般的看着叶云彪,“这是什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总理现在是不是……”
“总理一定没事!”叶云彪此时就是这三十多个人的主心骨,他再次看向无线电组长,“你那东西我不懂,可真的就一点消息也发不出去?!”
无线电组长刚刚用了最快的速度热机、调试,可他的努力最终在干扰下无效,他迎着叶云彪的目光,道,“长官,试了很久了,那干扰实在太大。想来那些干扰机就在附近几栋楼里。不过……”他看了下怀表,“……离打更的时间很近了,如果我们不能按时发报,那么京城那边就会主动联系我们,要联系不上,自动机制就会启动……”
“未必!”卫队副队徐财根插言道:“涛子刚才说他好像见到国安局的刘伯渊。如果这个王八羔子也在,事情绝好不到哪儿去!”
“什么?!”这次连叶云彪脸色也无比凝重起来。卫队的情况其他人不知道,可作为同级部门的国安局却并不陌生。真要是连国安局都参与其中,那么现有的一切反制措施未必会有效。“涛子,你过来!”叶云彪不顾影响的喊道,让那几个不明真相的文职人员全都一惊。
涛子是队里的狙击手,叶云彪咋呼,他却稳稳当当关上连通里外间的隔门,小心的走到叶云彪近前才道:“适才进门客栈的时候,二楼一间屋子的窗帘忽然动了一下,俺余光往上瞅了一眼。一个像刘伯渊的人露了半张脸,可这只是一瞬,很快窗帘就合上了……”
“你就这一眼?”李子龙也是老人了,不过他的资格还没有陈广寿的老。
叶云彪没计较李子龙的怀疑,只问道:“你这边的人里头,有那几个人是其他部门的暗桩?”
“暗桩?”李子龙吓了一跳,而后便明白叶云彪的意思,道:“现在就要把他们找出来吗?”
“是。”叶云彪道,“现在情况紧急。咱们最先一个就要分清敌友,不然总理的安全无法保证。”
“我明白了,我…我马上就去办!”李子龙喉咙发干,可此时身处敌营。谨慎是必须的。他一会就把秘书处、无线通讯组、后勤组的十五个人全召集到一间布满持枪卫士的房里,面带苦色的道:“我现在行使总理安全保卫条例第五款第一到第四条授予我之权力,宣布进入丙级状态!同时。我命令你们之中的特勤人员在接下来的会面中亮明自己的身份!如若不从,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将这个十五个非卫队成员一个个扫视了一遍,李子龙再道:“好!接下来按程序操作。会面的顺序是秘书处、通讯、后勤;个人则以官职、工龄为序。好了,现在除二秘外,其他人都出去吧。”
一旦进入丙级状态(叛变),任何人都是敌人。清理出潜伏于总理随从中的自己人为第一要务;之后两至三人一组,互相监视为第二要务。除了一个接一个的会面外,所有私人物品,包括每个人的身体都会受到严格检查,以防敌特。
李子龙忽然宣布进入丙级状态让所有人都脸色大变,可任何人进入总理府之前都接受过专门训练,是以这些人一会就安静了。不过在这些内心不安、强作镇定的人当作,身为国安人员的陆小曼最为忐忑。她算是曾经勾引总理却未得的女人,可正因这样她才担心自己会被人误认为是潜伏的特务。
——那日在茶馆,毫无处世经验的她三言两语就被杨锐套出了实情。当她变得不知所措时,杨锐就一句:‘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如果你现在不说,那以后永远也不要提’便使她缴械投降了。当然,她只坦诚了父亲的事情,并未将上司孙晓云带出来,更未表述自己的少女情愫。面对总理,她觉得自己很羞耻,很不配。她记得会面的最后杨锐在很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出声答应会竭力帮忙就悄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