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出事吧?”女人再问。京城演戏说书的多。无事时她和女子复兴会的人常在茶馆。以历史看,开国功臣除了宋朝其他都难有善终。杨锐此时握着天下大权,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能出什么事?不会出什么事的。”杨锐明白自己的在整个国家中的影响力、在将领中的影响力、在民众中的影响力。接班人不管是谁、不管什么派系,都不敢加害自己,他们最可能做法是将自己牌坊一般的供起来。
历经二十多年,他已经很了解这个社会,这本就是一个以德自居的社会,为什么民初大帅打不过通电即可下野?为什么段祺瑞后半生会念佛吃斋?皆因如此。或者换个角度,从商业看,虽然颁布了公司法,可真正注册有限责任公司的人很少,大多人领的都是个体工商执照。他们无法接受后世以注册资金为限的‘有限责任’概念,而是认为如果是自己违约,那么责任绝对是‘无限’的,即使自己无法清偿债务,后代也将继续清偿。
这本是王朝两百多年所积累起来的道德遗韵,使得人们会不自觉遵守之前的规范。当然,用后世的革命用语,这叫迂腐或者落后,孙汶常凯申等人正是借此而上位的,不是他们强大,而是其他人都被‘旧道德’束缚了手脚。而当国民党因为不遵守道德取得胜利时,旧道德就急剧崩坏,最终,比他们更不遵守原则的人将他们取而代之,而后,统一的王朝重新养成新的道德,文明再次出现,一切都似乎是一个轮回。
除了在严州,复兴会上位时并没有破坏这种道德遗韵,这也是开国后易于统治整个国家的一大原因。杨锐之前刻意提防的抱犊崮响马、西南土匪都没有出现,其实按照历史,他们也不是在民国起始时便有的,而是在国家持续混乱数年后才出现的;至于历史上的白狼起义,那只是官逼民反的产物,而在中原破败的农村,叛乱者要想找到志同道合者并不困难。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道德下,政客们只要宣告下野,那就有绝对的安全,更何况是自己主动下野以维护宪政。
“你会不习惯的。”女人不知道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憧憬了一下杨锐下野后的生活又回到了现实,自己的男人只顾事业不顾家庭,这是她很早就知道了的。
“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只是换了一个天地而已。”杨锐笑道。
“可你自己心里不愿意啊。”程莐是想男人下野的,可不憧憬未来的她很容易就能感觉到男人的真正心思。他此时的询问,似乎是为了寻找不下野的理由。
“是有一些。我担心他们把这个国家玩坏了,失去难得的机会。”杨锐道。他想伸手拿烟的时候,女人也伸手把他拉住了,这么一动作,她睡衣的领口露出一片晃眼的白。
“像欧洲大战那样的机会吗?”程莐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她忽然拉着他的手从自己睡衣的领口插进去,任其把玩里面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