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随记点心铺的随老板娘站在自家铺子的柜台前热情吆喝着。
“客人,来尝尝我们随记新推出的一口酥点心,吃到嘴里包你一口酥到底,齿颊留香,入喉回味无穷,吃了还想吃!啧,乡巴佬,穷光蛋,一辈子也吃不起一块点心,呸!”
“啊哟,公子,点心好吃哟,真的,我店里的这款一口酥,近来是卖得最火的,镇上大户人家的公子都爱吃,便宜不贵,只要十文一块……爹的,买不起看什么看?国字脸,眉,塌鼻梁,大肠嘴,丑死了,这样的也敢上街来瞎逛,也不怕吓死人!”
“啊,欢迎光顾随记小店,夫人,您想买点啥?我跟您说,这种一口酥最是好吃,我家那口子一气能吃二三十块!跟您说点掏心窝子的话,男人啊就得宠,他们可是为我们女人生女育儿,拾掇家务事,我们做女人的总得体贴一些,您说是吧?来吧,夫人,买些点心送相公,保准让他们感动得流眼泪!啊,您要买一斤绿豆酥啊,好咧——夫人您真是位好妻主啊,还要别的点心不?一口酥来十块是吗?啧啧啧,夫人就是大方仁慈啊,您家相公能有您这样的妻主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啊……”
常言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想当初随老板娘被萧笙一罐子砸下去蔫了好些时候,如今再次生龙活虎了,那嘴巴一如当初那般好使,好话与贬低损人之言串串朝外蹦,都不带重复停顿的。
随老板娘送走一位客人,一边哼着曲儿,一边喜滋滋地拿着木铲子将柜台上的点心码放整齐,完了之后,眼睛不由地瞄向左前方对门的白家杂货铺,不屑地哼了声。
此时的白家杂货铺冷冷清清的,若非那店铺的门面房是他们自家的,这会儿早关门了。
这就是报应!白巧玲不是能干么?不是号称英俊潇洒么?瞧瞧现下怎么样了?刀疤脸丑死了,人丑也就罢了,还忒么的狼心狗肺,连自家爹都敢打死,真他爹的不是东西!可怜她那几个小相公啊,瘦得跟桑国难民似的,走路都打摆子,唉,这就是命啊!
随老板娘想着又哼起曲儿来,左右不的事儿!
福满堂。
小二娘白胖子正窝在大堂的一个偏僻角落喝着客人剩下的好茶,一边喝一边美美地眯起眼,啊,真他爹的享受!
“白胖子,你这遭瘟的死猪,你他爹的又在偷懒了,当心我告知房掌柜赶你滚蛋!”大厨子河微在灶间咆哮着。
“啊,来了来了!”白胖子一气将剩下的半壶好茶灌下肚,抹抹嘴火速去灶间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