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场地空间有限,各家各户都是轮流着碾压的,这会儿正轮上莫杏林家,没轮上的便站到一旁,一边将成捆的麦子放在铡刀底下铡去一大半麦秆,一边忙里偷闲说着话。
“这晌午的天气真够热的,早晚却凉,早间出来时我还穿着厚褂子,这会儿穿单的都嫌热!”
“可不是吗?热死了!不过,热点不怕,只希望这天气能接连晴个十多日就好了!”
“那也得抓紧收割,谁能算得准老天的脾气啊!可我们家只有我和我大相公两人,二相公身体弱,若能再多几个人手就好了!”
“你瞧人家莫阿春,儿子的妻主居然上门来帮忙,好似叫白巧玲的吧,我看着真不错,虽然长得白白净净的,但却不懒,干活挺卖力!”
“说到白白净净的,我瞅着那莫大溪似乎更白净,不过她家地里的活儿都是无云和无风干的,她倒像个小相公似的在家里做饭给无云和无风送去!也不嫌丢咱女人的脸!”
“丢啥脸啊,人家莫大溪能赚钱,做的饭也好吃,上回我相公说她居然做了一大盆的排骨啊排骨,啧啧,真舍得做吃的,难怪无云和无风近来的气色愈发好看了,原来是有妻主滋润的!”
“你一把年纪了,少打趣人家小年轻的,没脸没皮的!大溪现下是变好了,族长家的田金都直夸她,说她待人和善宽厚,对自己相公更是疼爱有加!”
“哦哦,这个我也听说了,无轻生孩子大出血差点死了,田金说他当时都摸不到无轻的气息了,是大溪不放弃,割了自己的手腕流血出来让无轻喝下,无轻才又奇迹般醒了……”
这人正说着呢,正牵着驴子碾压麦子的莫杏林忽然丢下驴子朝她奔了过来,并一把扣住这人的肩膀,脸上是恐惧的神色,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她不是莫大溪,莫大溪早摔下悬崖死掉了,她是鬼怪,她不是人,她的伤口会自行愈合……”
“莫杏林滚你爹的,你揪着我胡说八道什么,魔怔了吧你?滚开!”
莫杏林被人甩开,但仍旧站在原地,眼神恐惧,表情疯狂扭曲,嘴里一直喃喃着:“她不是莫大溪,莫大溪死了,她是鬼怪,她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