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姨娘并不知道朱其羽是男娃,对于姚燕燕收留了一个陌生女童的事,她虽然有些担忧,但并未阻止,就连给那女童请大夫,都是她求了大夫人好久,才被允许的。
姚燕燕看她忙里忙外地帮忙煎药煮食,心里也更软了。
这一日傍晚,月姨娘出去,她和朱其羽一人抬着一边,合力把装满了热水的大木盆往耳房里抬。
月姨娘的这个院子里没有仆从,所有活儿都只能他们自己干。
姚燕燕原本以为,朱其羽这样明显出身富贵的小少爷,肯定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那种人,没想到他那么随和,前两天不会穿衣服,姚燕燕教了几遍后他就会自己穿了,看到姚燕燕一个人打水辛苦,他也能过来帮忙。
姚燕燕说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呢,朱其羽就在她面前抻抻胳膊,说他伤在额头,手脚又没受伤。
于是这几日朱其羽就一直帮着姚燕燕做活儿。
两人一人抬一边,横着往耳房里走,跟两只小螃蟹似的,慢吞吞将大水盆抬到了耳房里,放下后姚燕燕松了口气,对朱其羽道:“往前沐浴我都要一桶桶往里头搬水,现在有你在,可省事多了。”
朱其羽对上她灿烂的笑容,红着脸道:“你洗吧,我去外面给你守着。”说完就迈着小短腿出去了。
姚燕燕看着他的背影,心想:看他也挺圆润啊,怎么这么矮?难道皇帝是个小矮子?所以生得儿子才这么矮?
姚燕燕想象了一个矮敦子皇帝上朝的样子,把自己给逗乐了。
她一边哼着歌一边躲在耳房里洗漱,开始畅想朱其羽找到侍卫后会给她一大笔钱,然后她和月姨娘要把这笔钱拿来做什么。
不过姚燕燕没想到,自己洗完澡后,朱其羽就不见了。一群人忽然来到姚府找人,月姨娘回来把朱其羽带出去,后来,她就再也没见过他。
月姨娘把用帕子包着的一块玉佩递给她,道:“这是那位齐小公子留给你的,你好好收着。”那些人上门来找朱其羽时,喊他齐公子。月姨娘以为那男童姓齐,却不知道朱其羽排行第七,齐公子其实是七公子的谐音。
姚燕燕看只有一块玉佩,却没有朱其羽原先承诺的一大笔钱,便有些泄气,道:“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那么让他走了?”
月姨娘道:“那些人来得急,走得又急,齐小公子想回来同你道别都被阻止了。你当时又在耳房里,我怎么好跟你说?况且……”月姨娘语气里透出几分责怪,“那分明是个男娃,你怎么不早同我说?这要是传出去,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姚燕燕倒是无所谓,“一个十岁的孩子,要真能坏了我的名声,那也是那些人心里脏。”
月姨娘有些无奈。
姚燕燕不死心地问一句,“他说好要给我一大笔钱的,有没有给?”
月姨娘闻言,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姚燕燕一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就是一个咯噔,“什么意思?”
月姨娘顾左右而言他,“来接齐公子的那些人,看起来好大派头,一定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那领头的人一身官威,连老爷在他面前也不敢放肆。”
姚燕燕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月姨娘这才咬唇说出了实话,“齐公子给了我五千两银子,全……全被大夫人收走了。”
姚燕燕瞪了瞪眼睛,气得一脚踢翻了她娘面前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