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容脸色铁青,深吸了两口气,强忍着脾气解释,“这是大人的事,泽城你们还小,不用管。”
计泽城手臂一伸,就搭在了陈清雪的椅背上,眼皮都不抬,语气讥诮,“让自己的女儿去嫁个要死的人,好让宋家在商场上拉你一把,卖儿卖女求财,方总还真不愧是方总,这六亲不认的,也不知道当年靠什么把计天阳弄到手的。”
这话说的重,计天阳脸上挂不住,终于厉声呵斥,“计泽城!给你方姨道歉,小孩子闭嘴!”
方容强忍住怒气,但到底不敢惹计泽城,计泽城怎么混,都是计天阳唯一的孩子,宠爱的程度让人发指,当初结婚的时候明白告诉她哪怕计泽城不成器是个二世祖,他以后不会再要孩子,计天阳事情做得绝,自己去结扎,计泽城就是计天阳的逆鳞,谁也不能碰。
只是以往这小子和她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是怎么了?
更何况就她所知,计泽城也不是什么乖顺善良的小孩。
方容看看清汤挂面一样的陈清雪,又看看神色讥诮的半大少年,心中疑惑,对计泽城的忍耐限度简直飙升到了极限值,这就是块捂不热的茅坑石,想和平相处是不可能的!
气氛剑拔弩张。
陈清雪当机的脑子重启完毕,说实话她不想干的事,谁也奈何不了她。
但是对方是宋明月,这让她有些忌讳,“这是计灵和宋家的婚约,若要履行,您最好还是按事实履行。”事关宋明月本人的,陈清雪并不打算明说。
一个两个的,翅膀都硬了是不是!方容深吸口气,“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只是通知你,并不是和你商量!”
行吧。
陈清雪迟疑了一下,极力忽略宋明月三个字给她造成的心理负担,照原计划行事,“我愿意乖乖嫁过去,但是有条件。”
计泽城偏头看向陈清雪,像是看一桶糊不上墙的烂泥,扔了手里的勺起身走了,他动作幅度大,椅子都被踢出去老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方容讽刺一笑,“陈山涧就这么教你的,和亲人讨价还价。”
牵扯到了死去的陈爸爸,就过了,陈清雪神色淡下来,“亲人两个字从您口里说出来格外讽刺,我爸妈死的早,现在讨论教育不教育的,没什么意思。”
陈山涧是有名的大才子,眉眼如画在绘画上又很有天赋,在学校里很受人欢迎,当初是方容主动追的陈山涧,少年少女的感情像一株初春的玫瑰,一经绽放,必定浓厚热烈,方容不顾家人反对,法定年纪一到就和陈山涧结了婚,结婚一年就有了陈清雪。
陈山涧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妻子和女儿,但好景不长,方容手上的生意出了岔子,算得上是一败涂地,陈山涧再好,家世背景放在那,没法帮方容东山再起,没多长时间,这份浓烈的爱就慢慢崩塌了。
再加上她那时候小,容易生病,算是拖累了方容,方容提出离婚的时候,陈清雪才两岁那么大,任凭陈山涧如何挽留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