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办公室,我和戚局长说到了经费的事。戚局长当时是欲笑不笑的对我说:钱倒是有,不知道你是否敢拿?我一听这话中有话,也就来了兴趣。当时就回答说,只要你戚局长让我拿的钱,我就敢拿。当时,他就让我写一张报告,说是可以提款二十万。给我五万。还有十五万,是他和汪局长的。”丁一继续地读着段枫的交代材料。
读到这儿的时候,丁一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地读下去:“也是我一时糊涂,当时就写了一张报告,让戚局长在上面签了字。随后,我就去了财会室,开了一张支票。然后,我又去了银行,把钱给取了出来。用一只黑包,将十五万元钱送到了戚局长的办公室。票面是10元钱的,每扎是一万元钱,一共是十五扎钱。”
戚得标一听,倏地一下又站了起来。只是当他想要张嘴说话时,看到任笑天那冷森森的目光射了过来,只得哆嗦着嘴唇又无力地坐了下去。站在门外的宁丽也是吓得一哆嗦,看到老公坐了下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也叫做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放在平时,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能不能见到副处级的局长,还要看戚得标的心情如何哩。只是搁在此时,还就不得不臣服于任笑天的目光之下。
场上的情况,让一些办过案情的人看在眼中,也意识到这起案件的关键,就在戚得标的身上。一方死死咬住了他,而他自己又死活不肯认罪。只是大家从戚得标的表情之中,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其中必有猫腻。否则,任笑天也不会煞费苦心的导演这么一场大戏。
陆明等一干领导人的座位,居于任笑天与被‘双规’人员中间空地的一侧。由于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因,他们对场中人员表情的变化,也是看得最为清楚。
“老姜,这个案件有点意思。”陆明已经看出了一点苗头,再联想到任笑天当初查清错案的情形,禁不住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姜臻生正在和彭中云低声交换情况,两个人的脑袋靠着脑袋,说得是眉飞色舞。听到陆书记在和自己说话,连忙转过头来回答说:“是呵,是呵。小天给我们准备了一场好戏,很有看点哩。”
陈中祥倒也是明智人。虽然有人帮着牛大江给自己捎过话,此时听到姜臻生如此说话,再联想到眼前这几个被‘双规’对象的表情,心中也知道此案的水很浑。他已经打定主意,只看热闹不能沾边。不过,他也很好奇,不知道任笑天有什么好办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案件真相得以水落石出?
看到戚得标自己主动坐了下去,任笑天招呼一声说:“好,就读到这儿吧。”听到任笑天喊停,丁一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大茶缸,‘哗啦啦’的喝了一大口茶水。
“段枫,刚才读的这么一段材料,是你的交待吗?”任笑天还是不紧不慢地在问话。他这种语气让不少人听了以后,都感觉到有点着急。这哪儿象是在审讯,倒好象是在进行友好谈话哩。
“是的,是的。领导,这都是我的交代。”段枫赶忙站起来回答说。他想不通这个年青人为什么要读这么一段文字。因为这一段话都是经过反复推敲,没有一点破绽。
“时间不会错吗?”任笑天追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