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墨回忆起,心口木盒是为他挡了一下分家的追杀的,且没受什么损伤,再想起怀中盒子的“身份”,当初少女泪汪汪的模样浮现,神思又一分漂浮。杨小小的运气素来好,许是自己承了一分情,被天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他当然是不会将心里的猜测告知分玉白。
凝下心神,避开这个话题,只道:“伏家祖嗣毁了,伏家老祖的命牌不见。”
分玉白:“命牌不见了,来找我?”
他笑了下,对面男人的目光清幽沉冷,两人都心知肚明——伏家祖嗣是分玉白派人毁的,命牌也是他让人拿走的,刚好卡在伏墨来玄道界后不久,显然就是要对方听到这个消息——再把伏墨引来。
伏家老祖的命牌是很重要的东西,因为唤醒沉眠的伏家老祖,必须要命牌之中的唯一活魂。
伏家老祖其余的魂都去投胎了,只有这一丝存留在命牌中的活魂,能作为引子,把其他收集的魂魄凝聚。
伏墨就算最先不知晓,后来在分家一次次追杀中,也明白自己是那位老祖的转世之一,只有自己死了,那一缕魂才会回到老祖本体之中。归青也是之一,可偏偏现在,伏墨阴差阳错之下和归青融为一体。
魂魄交融,两生记忆。归青是伏墨。伏墨也是归青。
厢内静谧无声,两人不再开口。分玉白捂唇微咳时,一道半掩的命牌若隐若现。
伏墨眼神一凛,明知是钩子,仍旧出了手。
瞬息暗藏的数人一拥而上,分玉白瞧着缠斗中的人,袖中的命牌已经是被冰冷的剑尖堪堪挑走,唇角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畅快。
若是伏墨这一次还能逃,命牌,他算是归了对方。但拿着这命牌的伏墨,会不会被其中活魂影响,他可就不知道了。
无人注意,旁边本还乖乖巧巧去勾搭浅黄色嫩莲的那一株怪模怪样的猪笼草,被突发的打斗吓了一个哆嗦后,东张西望了下,瞅着没人注意自己,把自己的脚速度一拔,张口一吸,莲池里的液化灵力灵土都纳入腹中,两片叶子抱着清凌凌的莲花,转头就沿着墙脚往门外一蹦一蹦的跑。
分玉白笑吟吟地瞧着伏墨关键时候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少年救了就走,看来对方身上的气运还是磅礴得很。他也不气,没去看被剑气划成碎片的棋盘,指腹伸向一侧,却什么也没摸到。
男人一顿,缓缓转头看去,半刻钟前尚且唯美的莲池只剩下空荡荡的瓷壳。
分玉白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猛然捂唇剧烈咳喘起来。
“主上!”
分玉白制止他们大惊小怪,忍住喉头一口血,从唇缝间挤出声音,恨得牙痒痒:“去找!那灵植必然跑不快!”
就知道那是个小白眼狼!
待吩咐下去后,他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忍耐着道:“先把莲花拿回来!”
另一头,化成少年体型的千幻头疼地看着自家不知道第几次受重伤的主人,明明炼化了白泽气息的宝物,可没什么脑子,知道是陷阱还得一头撞上去。
伏墨打坐调息,就当耳边絮絮叨叨嫌弃自己的仙器是空气,忽而他冷然睁开眼向千幻看去,千幻蓦地一噤,旋即认为伏墨不虞他多嘴,大怒,反正被冷脸也不是一次两次,巴拉巴拉说得更加大声。
眼角下尚有未修复血痕的男人一言不发,冷然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视线缓缓下垂,跟着那个在千幻视角盲区,扒拉着对方衣摆滴溜溜往下滑,肩膀上还扛着一朵莲花的猪笼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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