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言十根手指紧紧地攥起。
黄陵非是秦家人,是以除了外祖,恐怕现如今连大伯都认不出来他。
当初他就在兰陵,蛰伏那么多年,可她却什么也帮不上……
送出去了秦妙言,赵掌柜是满腹疑窦。
若是东家真要放弃兰陵回春堂了,为何先前一点风声没有?
可惜他在大老爷面前如今也说不上半句话,想了想,与其杞人忧天,不妨过一天算一天吧。
反正他无愧秦家。
叹了口气,赵掌柜正待入内,却见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一身的青色长衫,洗的发白,眼角一块疤痕,唇角紧呡,一看平时便寡言少语。
“管事。”他作揖,面上没什么表情。
赵掌柜早习惯了,只是诧异他回来的这么快,“王三呢?你怎么回来了,事可办成了?”
男人低着头说:“药送到了,只是同济的老掌柜要看我们分堂的印信才肯给钱。”
“岂有此理!”赵掌柜当即沉了脸。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字据早便签了,药的分量足,东西都亲自给他们送上了门,这会儿竟还问他们要什么印信?
莫不是之前他们眼睛都瞎了!
也就是欺负他们罢了,若是别的药堂,恐怕他们也不敢。
赵掌柜拧着的眉松开。
“好了好了,我去给你拿,不跟他们计较便是了。”他叹口气,待走进去了,唠叨半天没听见人回应,便忍不住回头一看。
男人还站在原来的台矶上,不知在看些什么。
“六子!”赵掌柜喊他,“快进来啊!”
“那辆马车可是秦家的?”黄六半天没说话,半响,他指着远处问赵掌柜。
赵掌柜走出来,眯着眼向远处望去。
马车上带着秦家本家的徽记,他自是能认出来,毕竟这样的马车,回春堂轻易是没有的。
“呦,你倒是识货,”赵掌柜说道:“是家中的二姑娘来了,刚刚才走……哎六子,你去哪儿!”
他没叫住,一脸惊愕的看着黄六这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人此刻竟像是打了鸡血,一伸腿便没了踪迹。
青黛跟在马车下,茯苓同她一道。
“你看,那人是不是跟着我们?”她问茯苓。
茯苓往后一瞧,两人便见那尾随她们的男人霎时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