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说起来她当初真真是狠心了些,因为刚嫁过来那会儿同大姑太太的关系不和,是以后来妙言回到秦家,她对自己这侄女儿也没什么好脸子。
便是有人欺负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送到道观里做姑子,她为了自己良心上过得去,每年都拨钱却从来不去看她。
可到底是谁薄待了谁呢?
她的这位侄女儿从来都没怨过她,反倒敬她尊他,还一心一意给她治病,如今她这痼疾也慢慢地好了起来,又因为她给魏小姐治病的关系,魏秦两家的生意日渐交深。
说起来她真的没什么错,她却辜负了老爷子的一片嘱托!
“大伯娘,”秦妙言轻声说道:“您已经做的很好了,况且这件事,也并不是您的错。”
大太太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难受,可谁能想到韵丫头是那种人?如今你不愿意嫁过去也是人之常情,可钰哥儿毕竟还是知根知底,又是老爷子亲许的,如今这事愈传愈乱,于你名声不好,便是你不想嫁也不好不嫁了!”
大太太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一旦秦韵言和傅钰明偷情之事宣扬出去,最难堪的其实是秦妙言自己。
可惜秦妙言早就铁了心,她也并不在乎日后还能不能嫁人。
“大伯娘说的没错,但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些流言对侄女来说也不是全无好处的。”
大太太愣了愣,思量片刻,方道:“妙言,你是当真不想嫁过去?”
秦妙言郑重点头,“所有的事,侄女都可以答应,但只有这一件事,侄女绝不会退让。”
“你姑母那个人,难缠的很,只怕到时候……”大太太语气担忧,“先不说她会不会上门兴师问罪,便是……便是你的那些嫁妆,她怕是也不愿放手!”
“这自是姑母的做派,可是大伯娘有没有想过形势逼人这一句?”秦妙言笑着,忽而话锋一转:“我记得大表哥好像是在济南任了那收租征赋的一县主簿,算算日子,如今这三年一次的考绩也需开始了吧?”
说是主簿,其实是捐的官,只要有银子就能做官。
大太太乍听还有些疑惑,没事儿怎么还扯到她那大外甥身上了?
正待再说几句,却见青黛急急的跑过来,“太太……太太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老太太同二姑太太吵起来了!”
据说两个脾气火爆的人不能同处一室,不过秦家还从来没有操心过这个问题。
毕竟没事的话傅太太也不愿意找老太太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