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喊声未来,又传来哎哟声,显然是刘生动了粗。
随即便听刘生呼哧带喘地吼道,“孔秀英,孔秀英,滚出来见我……”
孔秀英正是张老太君的名讳,已经几十年没人敢叫了。
“大胆,老家伙太无礼,母亲,我去叫人把老家伙赶出去。”
一个三十来岁的劲装青年,高声道。
此君正是张家老六,非是张老太君所出,一直颇得张老太君信重。
“大胆小儿,连上下尊卑都没了,掌嘴!”
张老太君勃然大怒。
张家老六低声应是,噼里啪啦自掴耳光,一连十余下,瞬间面颊红肿。
张家老太君看也不看他,挥了挥手,老管家会意,不多时,便将气鼓鼓地刘生迎了进来。
张家老太君面上虽不好看,还是起身向刘生行礼,口称“见过叔叔”,
张家众人只好跟着张老太君行礼,或叫叔叔,或唤师叔,或称太爷。
刘生和张生相交快一百年了,连张家老太君嫁给张生,也不过五十余载。
虽说刘生不过是个糟老头子,但就凭和张生的百年交情,张家众人谁也不能拿他如何。
“张中行没死吧,没死,就告诉他,老子又来了,他想就这么死了,没门,就这么放他下了地狱,这也太便宜他了。”
刘生也不落座,指着张家老太君呵斥着。
张老太君面上青气闪动,不卑不亢道,“叔叔这是说得哪里话,家夫正在病中,叔叔既来探视,老身感激不尽。但叔叔如此口出恶言,恕老身不能礼待叔叔。”
他话音方落,东侧靠墙的床榻的幔帐中,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随即又微弱的声音传来,“可是玉昆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