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通天等十三人即便是合演浑天剑,各自研习其中一路剑法,其中奥义也还须得绿妖王亲自传授。因为,浑天剑的深奥,若非钻研数术到达无比艰深的程度,那浑天剑剑谱中的星星点点,落在眼中,也只能是一团乱麻,莫可名状。牛通天哪里知晓,许易所言的初通数术,不是吹牛,而是谦辞。他才展开星图,许易便瞧出了不凡,瞬息便沉迷了进去。那深奥的星图,在许易眼中,就是一个个纵横交织的数题,每串起一串珠子,他便解开一串谜题。若是绿妖王在场,也绝无法相信不过片刻,许易便将整个浑天剑谱破解得只剩最后一路剑法不得贯通。那最后散落的十三颗星点,便是最后一路剑法,一旦贯通,整个浑天剑谱便完全解开了。整场迎春宴的后半段,许易大半心神基本就沉浸在开解这浑天剑谱中,却始终不得其法。直到记取崖上,牛通天陡然生变,会同十二位金甲妖,当着他的面演绎浑天剑,囚困龙景天,许易才得了灵感。至此,他一边继续解锁最后十三个星点,一边在脑海中映照牛通天等人演绎的浑天剑,一刻不歇。终于,经过上千次的推演,许易解开了最后一路剑法。解开了全部的浑天剑,就好似攀登上了一座通天高峰,站在峰顶,再往下望,才知来路是何等的奇崛艰险。当然,若是旁人,研习至此,至多也只是解开了浑天剑的全部关键节点,悟通了剑法,距离激发剑招,无疑还有遥远的距离。就像许易当年演练三五七剑一般,通晓了剑理是一回事,激发剑招,催动术法,又是另一回事。好在许易有三五七剑的底子,真元浑厚无边,弄通了浑天剑的关窍,要想演绎,已是得心应手,只需在三五七剑的基础上再生变换即可。此刻,许易两剑使出,剑气万化,囚笼顿生,不仅将葛袍老者和红袍中年笼罩于内,纵横的剑气,连同龙剑及,图坤等人一并扫入。剑气高速旋转、内陷,论稳定和犀利,则又胜过了三五七剑。而相比三五七剑,浑天剑最玄妙的地方在于多出了生灭变化,以及剑剑之间,构成了剑阵,生出了场域威力。此刻,许易不过将两道七千剑演化成了浑天剑,瞬息间,便将龙剑及和图坤等大妖,全部禁锢在内。浑天剑的场域威力,让龙剑及等人根本无法脱出剑阵,只能疲于抵抗。遗憾的是,许易未曾点元,构成剑阵的本源火系真元,在五阶大妖这个层级面前,实在太弱。即便有浑天剑的强大威力,衍生出了强大旋转和高速内陷,保持了稳定性。但龙剑及等人全力抵御,剑气却也伤不得众人。足足过了三十余息,生灭的剑气,才又有了消失的征兆。许易一口气又荡出十余剑,漫天的剑气似乎要搅碎整片苍穹,巨剑瞬息化作无数小剑,构成十余个剑气囚笼,再度将龙剑及等人笼罩。“行了,还没看够,走吧。”许易催促一声,凤九如梦初醒,一对巨翅狂扇,扶摇而去。一口气向西飞遁了万里有余,始终不见龙剑及等妖追来,显然,适才一仗,龙剑及等人已经丧胆。撞上许易这么个妖孽,还有命誓束缚,纵使追来,除了继续丢脸,还能如何呢。“九兄,停一停。”许易突然喊道。凤九顿时在空中顿住。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自己对许易竟已言听计从。事实上,从许易使出浑天剑到现在,他还有些瘟头瘟脑,只觉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惊悚得难以理解。立在凤九背脊上,许易取出一块玺印,传递了消息,半个时辰后,一个圆头圆脑的红孩儿,自波涛中跃起,正是阿鲤。阿鲤跳到许易近前,满面欢喜道,“公子,你终于想起我了,我一个人在妖域中游荡得好无聊。”许易指着雪紫寒道,“这是雪姐姐,我的挚友,也是大越之界来的,与你也算是故乡人了。你见过了,就别忘了。”阿鲤用力点头,学着许易平日与人见礼的模样,短粗的小胖手向雪紫寒一礼,“见过雪姐姐,我叫阿鲤,我很有本领的,以后,雪姐姐有用得着的地方,阿鲤绝不推辞。”雪紫寒眼圈一红,摸着阿鲤的圆圆脑袋,却不说话。她想起了秋娃。许易自知她心思,唤阿鲤近前,掌中多出一枚符,正是得自龙剑及的那枚异符两心知。许易催动奇符,一道寒光瞬息将他和阿鲤笼罩,过得片刻,寒光直没入他和阿鲤的胸口。寒光敛尽,许易顿生一种奇妙之感,他在心中呼唤阿鲤,阿鲤张口便应声了。许易笑着向阿鲤解释了这种奇符的妙用,阿鲤大喜,“若是如此,我不动用玺印,也能接收公子的信息啦。”许易得到这枚异符两心知,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阿鲤。阿鲤的水遁之法,神妙莫测,如果应用的好,乃是绝佳帮手。奈何许易和阿鲤之间,传递消息,始终是个难点。毕竟交战的对手,都是大妖,稍有不慎,阿鲤便容易泄露行踪。有了这两心知的妙法,以后心念交流便可。“阿鲤,你往西边遁走,我来看看咱们隔多远就会消失这种感应。”异符两心知,是罕见的二阶奇符,时效奇长,许易已知晓,但能隔多远距离,他却不知。当下阿鲤朝西边遁走,凤九驮乘着他和雪紫寒,往东边遁走,一炷香后,许易陡然叫停,便让阿鲤报出天空隐落星辰的位置。他正是用星空观海术,来测算彼此的方位距离。“八千七百里,正是神妙非常。”许易暗暗赞叹,心念一动,召回了阿鲤。不多时,阿鲤折返,雪紫寒暗暗诧异,问许易道,“他这是什么本事,竟能在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完全无法感应。”不待许易作答,凤九抢先分说一通。雪紫寒暗暗讶异,她在冬宫世界一住经年,却是知晓源妖的稀有和神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