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郎道,“白先生用不着先给我扣帽子,等心誓立完了再说。”白老平眼中寒光一闪,冷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东阁兄,你总得站出来说几句吧。”绿衣女郎道,“白先生何必故意转移话题,既然按你们的说法,当时在场的应该还有几位空灵宗的道兄,其中便有白少主。几位既然认同谢无忌和卢光明的指证,当一并立下心誓。若几位皆能立下心誓,我可自裁以谢天下。”她出身大家,见多了阴私暗斗。事到如今,她哪里会看不出白老平的真正目的,乃是保白家少主。果然,他话出口来,白少主面色铁青,白老平冷哼一声,道,“万没想到余仙子竟是这般不知进退,要不要白某也一并立誓。”“白先生何必动怒,两位晚辈不知轻重,白先生勿要见怪。”一位青袍中年阔步迎上前来,朗声说道。他青袍上的纹饰和绿衣仙子、青衣仙子身上的纹饰,如出一辙。正是此次太清上派在空灵岛试炼的领队,外门弟子,夏多泽。“夏兄有何见教?”白老平抱拳道。夏多泽道,“见教不敢当,窃以为谁对谁错不重要,当务之急,是重新布置传送阵,让试炼再度开启,说旁的,似乎毫无益处。”“笑话,一个传送大阵布置起来,耗费灵石何止千万,出了这等纰漏,夏道友不打算代太清上派认下?”伴随着这道声音的传来,一位玄衣公子腾入场来。白老平赶忙躬身行礼,“腾云公子,您怎么到了。有失远迎,真的是有失远迎。”“腾云公子?孔腾云?”“三山阁的少阁主,天健军的七星统领。”“传言这空灵宗背后,就是圣庭的圣族子弟在撑腰,孔腾云这一来,算是证明了。”“传言这腾云公子极为抠门,视财如命,这回可有好戏看了”“一边是太清上派,一边是北境圣庭,可惜那夏多泽没有点元,否则必定会与孔腾云的冲突。”“没点元又如何,太清上派的名头,还不够硬么?”“…………”众声窃窃,气氛极为热烈,上层势力的碰撞,永远有精彩的爆点。“夏道友,这数千万灵石,是你担负,还是贵门担负?”孔腾云盯着夏多泽,咄咄逼人。事实上,今次的试炼,与他无关,他也并非是空灵宗背后的人。只不过是空灵宗折腾场面,少不得要请够身份的人来站脚助威。这儿戏般的试炼,请孔家的大人物是请不到了,空灵宗只好将主意打到孔家的二代三代上。最后瞄准了这位名声颇大,又极为爱财的腾云公子。果然,稍稍许利,这位腾云公子便欣然而往。才到此间,便撞上了乱子,腾云公子灵机一动,便有了打算,非要插这一脚。夏多泽道,“误会,腾云兄误会,此事与某……”话至此处,他陡然结舌。他想说与自己无关,可偏偏他是此次太清上派参加试炼的一众弟子的领队。他想将责任大包大揽下来,可这动辄数千万的灵石,他实在担负不起。一时间,夏多泽愣住了。绿衣仙子大为失望,朗声道,“不管谁来,该立心誓的须立心誓,若是白家少主敢立下誓言,我不但自裁以谢天下,此次建立传送阵的花费,我也定然赔偿清楚。”场间的气氛,瞬间变了。初始,众人还真以为真是这绿衣女郎不分轻重,搅了此次的试炼。事到如今,绿衣女郎如此决绝,且还展露出了非凡的气宇,很明显不可能是那种慌乱中同时激发三张火符之人。谁是谁非,众人心头已然有秤。白老平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弱质女修,竟会将局面拖到这种程度,若再僵持下去,弄不好就得彻底崩盘。他赶忙冲孔腾云传心念道,“事已至此,全靠腾云公子做主,若能全空灵宗颜面,空灵宗必有厚谢。若是腾云公子能逼迫太清上派赔偿传送大阵的损失,腾云公子可独占。”孔腾云前来,本就为逐利,白老平许出的利润已不止是丰厚了,简直就是天价。“夏道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除了你之外,贵门剩下的人都不过是试弟子,怎么你这个外门弟子说话,偏有试弟子总来插言。是你们太清上派没有规矩,还是人家根本就不把你这个外门大人当一回事。”孔腾云冷声说道,他已经决定全面插手了。夏多泽面上一红,瞪着绿衣女郎道,“某在此间,何必你多言,再敢插嘴,按门规必定严惩。”随即又冲孔腾云抱拳道,“此事到底孰是孰非,现在恐难有定论,依我之见,不如搁置争议,先将试炼进行下去,至于这传送阵的损耗,到底算在谁的名下,我门中必定会派出专人前来磋商,不知孔公子以为,如此处理可好?”孔腾云道,“先进行试炼当然是好,但众目睽睽,这笔账可要算明白,不如这样,夏兄先写个字据,有个凭证,此件事当能先按下不提。”夏多泽念头一转,道,“余吟秋,你惹的事,这个字据你来立。”绿衣女郎扬眉道,“立字据当然可以,但字据上的文字如何措辞,却必须商议好,我不怕担责,但怕冤枉。”“好一个奸猾的贱婢!”孔腾云长袖一挥,余吟秋横飞出去,半空里喷出一口鲜血。孔腾云神念催动,空中顿时现出一张雪白的纸笺,那捧鲜血凌空雾化,打在雪白的纸笺上,顿时成一片文字,文字内容,竟是余吟秋的自白。孔腾云身形一闪,跃至夏多泽身前,冷声道,“夏兄,你也落个押吧”说话之际,杀机迸现,双目射出幽兰光芒。夏多泽神魂俱颤,竟鬼使神差地伸手,在那雪白的纸笺上落押为凭。“不!”余吟秋直冲孔腾云冲来,孔腾云冷哼一声,轻轻挥掌,余吟秋倒飞而回,撞断一株巨木,呕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