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子摇摇头道:“此事我亦想不透彻,或许这便是此人的高妙之处,总有开天之想,能化腐朽为神奇。”沉吟半晌的秦清忽然接过话头,问道:“云家可有二十位阳尊大能?”他罕在江湖行走,对各大门阀世家的实力,所知无多。苏郡主道:“姐姐的意思是此人果然在虚张声势?赌云家拿不出二十位阳尊大能?若这人真这般想,这回可就掉坑里了。”郑世子道:“云家实力深厚,除却诸位长老位,亦有内门禁卫与外门禁卫,其中能入内门禁卫者,俱是阳尊大能。再算上云家的诸位长老,要想凑出二十位阳尊强者,并非难事。”秦清轻嗯一声,便不再答话,心道:“我要看你到底强到什么程度,若真达到熊北冥那等级数,说什么我也得替龙师赠你一场机缘。”满场上千人中,独独秦清认定不是在狂言。因为见识过太多的绝世天才,秦清很清楚这样的人物,往往不是修行境界所能圈住。打破圈定常人的规矩,往往是这等绝世天才的拿手好戏。相识的时间加起来尚不足一日,秦清却对许易有着莫名的自信。便在场面已陷入了极大的混乱之际,许易又添一把火。这回,便连秦清对许易的那点自信,也随着这番话出,而烟消云散。“云老七还有余老大,你二人若还是担心,某还可再让尔等一让。某便将话放在明处,收拾你们这些土鸡瓦狗,我若是动用一丝一缕的真元,便算我败。”此话一出,满场的喧嚣几要炸裂穹顶。哇呀一声,云七长老喷出老大一口黑血,憋闷的胸口为之一畅,颤抖的指头指着许易道:“你……你今日必死!”岳子陵与云中歌已完全听傻了,若是可以,他二人恨不能揪住许易的耳朵,高声怒骂道:“装他妈的什么大头蒜,你要作死,何苦拉着我们赴死。”圣使亦大急,急急传出心念道:“你不会是来真的吧?某与你有何冤仇,你要如此害我,要想寻死,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你何苦死在此地。速速将噬心虫瓶还我,我来替你保这吟秋安危,岂非胜过你这样胡搅七搅。”许易传心念道:“圣使但请旁观,还是那句话,某若真要寻死,又何必选此种方法,更不会选择在此地。”圣使还待再言,却已不知如何开口。“你真要我死在此处吗?”吟秋郡主传音说道。许易明摆着是要奔着拼死去了,她如何心安。何况,许易未现身前,她早存了死志。许易传音道:“你死我便死,我先前说了,不求同生,但求共死。”闻听此言,郁结在吟秋郡主心头的无数块垒尽数消散,抹抹发红的眼角,竟露出灿烂的笑容。她觉得值了,能得许易如此相待,能得他这番情谊,所以的付出都值得了。我不能爱你,我却能为你舍生忘死。能得到这超越性命的情谊,她还求什么呢?又何必非要从他口中逼出那句话来。至此,吟秋郡主放下了全部的心结。“好,我云家应战!”云七长老怨毒地盯着许易,声音冰寒得仿佛结冰。事已至此,一切的口舌之争,都只能沦为下乘。只有将这狗贼真真切切的踩在脚底下,用刀拍着他的狗头喝问,抽魂炼魄,让他痛苦嘶嚎求饶,才能洗刷云家所受的奇耻大辱,才能消他心头狂恨。“很好,但愿你云家不要让我失望。”说罢,许易又指着余中堂道:“云家已经应战,你余老大总该不会没这个胆量吧?放心,对战既是我提出的,你余老大若是害怕,也大可寻些帮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余中堂哪里还有退路,负手望天,一字一句道,“今日若是教你轻松死了,我余字倒过来写。”三方既已谈妥,一份生死状很快便被呈上,许易干净利落的写就了内容,正包含了他先前所着力追求的几点。尤其是吟秋郡主的安危,在这张生死状上,彻底与云余两家挂上了钩。许易滴入鲜血之际,吟秋心头温暖的几要融化,她如何不知许易费尽心机,绕了这无数圈,做出的这万千努力,为的正是给自己争取那一丝活命的机会。随后,云七长老和余中堂皆代表云余两家滴入了鲜血,生死状发出一道荧光,一现即隐,就此生效。便在这时,许易忽然抓过吟秋的素手,牵引着她朝秦清所在的方向行去。众人的注意力再度被吸引,不知这个关口,这位大爷到底又要折腾出什么稀奇来。秦清亦注视着许易,猜测着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行至近前,却听许易道:“大战将起,为免我分心,还请仙子代为看顾舍妹。”秦清怔了怔,说道:“我为何要帮你?”许易道:“某求人办事,从不空许承诺。”随即,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朝秦清递来,说道:“册子上记载着一些仙子或许感兴趣的文字,若仙子觉的值得,便请仙子答应某的请求。”许易是个周全的人,此番他提出对战。一者是为吟秋争取最大的生存空间,二者亦是向云家展露复仇的獠牙。不提吟秋郡主在云家所受的屈辱,便是云中歌给他带来的伤痛,以及云家十三长老给他带来的绝望,无一不刻骨铭心。这段时日,他心头对云家的滔天仇恨并未淡去,反倒越演越烈,如今得逢机会,他自要猛烈报偿。适才,他提出要云家汇集二十位阳尊大能,便是打定主意,要在此战之中一举摧毁云家的根基,这也是他目下能报复云家的极限。毕竟云家乃是千年的世家,雄浑的底蕴,根本不是他眼下实力能够一朝覆灭的。然则,他便再是自信,临阵对战,也少不得先虑败后虑胜。他此番来寻秦清,考虑的便是战败之后该如何保全吟秋。思来想去,也只能将主意打到秦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