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诸位,郡主久困混乱星海,遭遇曲折,回归我云家之前,就有些神思混乱,真魂受创,近来又独自幽居,恐招邪祟。原本我云家曾多番请求给郡主医治,惜乎郡主执意不肯,如今看来,郡主果然九旧疾未愈,魂伤颇重,这才胡言乱语道出此话。”云七长老不愧久经风浪,才回过神来,便找到了最佳的破局之法。“正是如此,余某可以作证,小妹自混乱星海回归以来,终日不言不语,要么胡言乱语,定然是受了星海小人的邪魅暗算,直到今日才爆发出来。”余二公子慌忙跳出来补刀。此番,他代表余家参加吟秋郡主的大婚之礼,目的有二。其一,希图从吟秋郡主那取回玉镯和符衣。其二,便是与一众贵人们进行联谊交际。镯子和符衣已被吟秋郡主毁去,第一任务已算失败。而此刻吟秋郡主又折腾这一出,第二任务要靠瓦解。更可怕的事,任由事态发展,余二公子简直不敢想象,若此消息传出,他回到家族会受到何等样的惩戒。实在是这场婚礼太过盛大了,整个圣庭的顶尖势力,至少到场了三成。除此外,更有代表着圣主脸面的圣庭使者。圣主派圣使亲自主持世子和郡主大婚,虽说是给予诸位路尊的寻常礼遇,可同样是天大的脸面。如今,婚礼上出现如此巨大的波折,好比人家来道贺,你反手便是一耳光,而且这又重又脆的一巴掌,哪里是打在圣使脸上,分明是打在了圣主脸上。若不挽回局面,就此回归余家族庭,余二公子甚至担心族庭会下达最严厉的灵魂幽禁的惩罚。吟秋郡主眼角泛冷,方要说话,忽然周身上下,被一道看不见的念墙,死死禁锢住了。大椎穴一片酸麻,周身穴窍尽数锁死,哪里还能说话。却是云七长老动手了。值此当口,他无论如何不敢再让吟秋郡主胡言。今日之事,演绎至此,已彻底成了乱局,余波定然震荡不绝,目下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尽可能的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吟秋郡主才显出一抹不自在,许易便查出了诡异,心中暴怒,一道神念扫出,正中云七长老编织出的神念禁网。许易那无声无息的神念,如最利的锋刃,瞬间将云七长老的念网割碎。念网才碎,云七长老震惊莫名,险些惊呼出声,视线四下扫描,神念完全放开,却始终无法探查谁是幕后黑手。他是真元二转的阳尊大能,修成五阶神念,强大无匹。奈何,许易乃是六阶神念。高阶神念对低阶神念,天然便有隐匿妙法。许易催出神念,无色无形,云七长老又如何能够察觉。吟秋郡主得了自由,不敢耽搁时间,去猜测到底是何人所助,只想竭尽所能,让云家颜面扫地,朗声道:“圣使何故一言不发,圣使代表的是圣主,事到如今,还请圣使裁决,我嫁还是不嫁?”红脸圣使双目失神,空洞地对着吟秋郡主,一言不发,状若痴呆。的确,红脸圣使懵了。他只觉眼前的一幕幕是那样的不真实,简直怪诞的如梦境一般。原本他此次下到归德路做证婚使者,被难得的肥差。为得到这个职位,他在圣庭中可没少辗转腾挪,耗费颇多。本来嘛,这种讨喜的肥差,向来是热点。只要他这个圣使到场,走个过场,男方女方都少不得一份沉甸甸的大礼,一趟差遣,往往抵得上十数年之积。过去,红脸圣使也去过不少地方,可他便是打破头也想不出,如此奢华尊贵的婚礼上,竟会出现这等局面。“何去何从,全凭尊使一言而决。”吟秋郡主步步紧逼。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已无所牵挂。什么尊贵圣庭,什么圣主尊荣,他全然不管了,他只要云家痛苦。红脸圣使终于回过神来,死死盯着吟秋郡主,森然道:“你身为圣庭郡主,未婚失身已是奇耻大辱,你怎敢在此大庭广众之下道出,还有半点廉耻之心么?堂堂余家已成王族,竟是这种家教吗?”话至此处,又痛斥道,“七长老,余二公子,你们办的好事!”言罢,一拂袖便待离去。余二公子闪身而出,拦住红脸圣使,急急道,“圣使息怒,舍妹真魂有伤,失心疯,发了癫狂,还圣使海量汪涵,当然不会与她一般见识,还是速速行礼吧,就剩最后的叩拜了。再耽误尊使一些时间。”此刻,余二公子的心情和红脸圣使的心情简直一般无二,二人都以为此行是趟肥差,必定赚的盆满钵满。何曾想到形势急转直下,红脸圣使愁绪满腹,而余二公子甚至都不知该如何回归族庭。吟秋郡主冷笑道:“二哥,我哪里失心疯了?父亲为正位路尊,把我当件礼物送出去,如今父亲得偿所愿,也算我已报偿他养育之恩。如今我既出嫁,就不再是余家人,我又何尝不能一吐为快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来我剑南路下聘的是世子云中歌,三定之礼已经走完。如今又换了个云承运。就为了余家、云家结作盟好,便可突然更换人选,此等奇葩怪事,寻常升斗小民尚且顾全礼节,碍于脸面,不屑为之。堂堂云家、余家,号为王族,所作所为何其龌龊。”“疯了疯了,这不是疯了是什么!”余二公子做梦也想不到吟秋郡主在大庭广众之下,连生父也不看在眼中了。什么见不得的秘辛,都敢往外倒,余家好容易因余朝天正位路尊带来的正面影响,此次完全消尽。余二公子算是看明白了,吟秋郡主完全豁出去了,他断不能容她再开言。喝声落定,他身形暴涨,直朝吟秋郡主奔来,半空中,左手化作虚影,朝吟秋郡主清瘦的小脸,暴打而来。这一击便显露了余二公子的实力——真灵圈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