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许易愿意留下,徐公子心中一甜,听许易要她本色演出,又倍觉欢乐。只觉和他待在一处,不管做什么,说什么,便是呆呆枯坐着,也是无限乐趣。徐公子感慨未罢,一套法衣不知从何处飞来,随即便听许易传音道,“这套法衣穿上,稍后或许能用上。”话音方落,许易已不见了影踪。这套法衣是许易收缴的战利品,防御能力未必有多强,但防御硬打击,却是绰绰有余。这点,也是他从徐公子和飞鹰斗篷人缠斗时,总结出的经验。徐公子能防御法术,消解神念,唯独在硬打击上,准备不足。这个短板,他替徐公子补齐。徐公子才将法衣穿上,握住的灵犀珏又有心意传来。她立时展开身法,朝一片巨大的珊瑚礁遁去。才遁到珊瑚礁近前,一道声音穿透层层水浪,响彻四方,“我的王妃,真让云某好找。”却是云中歌赶到了,立在数十丈外,隔着层层水波,身形有些模糊。徐公子冷道,“姓云的,你堂堂云家世子,如何不知礼数,你我尚未完成大婚之礼,如此轻佻,真让我看清你云家门风。怎样,听说世子你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以婚约为诈,诱骗星海势力来攻,料得如今已大功告成,团灭星海势力,声名震动天下,定是指日可待。”云中歌怒极,“贱妇!你背夫无德,活该千刀万剐,还敢弄嘴。”他本想先言语哄骗,再伺机捉拿,却没想到,三言两语,便被徐公子戳中要害,立时暴跳如雷。徐公子冷声笑道,“外界传言云家世子如何亮拔不群,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虚言大帽,余某平生也算见过蠢货,却没见过你这种硬要往自己身上披一件绲猪衫的蠢货。”俗世有风气,婚娶风尘女子者,男子接亲时,必着一件绲猪衫。推而及远,渐渐发展到,妻子背夫,夫君便被耻笑为披了绲猪衫。对男人而言,这是一等一的侮辱。“贱妇找死!”徐公子暴怒,数道神念分出,半空中,合成一道巨大的关刀模样,直射吟秋郡主。,巨大的关刀瞬间将水层分开,方圆千丈之内游弋的海鱼与水兽,尽数被分开水层时产生的水箭碾作齑粉。巨大的神念关刀竟在海底排开水层,拉出了呼呼风声。隐在徐公子脚下泥沙层中的许易震惊不已,神念的威力他知晓,能以虚击实,变化万端。但究其本源,是虚非实,却又有以虚化实之妙,能做念墙防御,能攻破外物。但像云中歌这般将神念妙用到如此地步,简直是以虚化实,实在可怖可畏。就在许易震惊之际,将徐公子长发拉的笔直乱舞的念刀终于击在了徐公子身上,瞬间如泡沫一般散开。云中歌眉头轻皱。徐公子轻震衣袖,冷笑道:“姓云的,你就这点道行,也敢来拿我?若是不服,我再接你几招。”云中歌先是震惊,继而冷笑道:“你那老子看来也非是绝情到底,这般好的宝贝,我那岳父竟也舍得给你。也好,你我夫妻一体,给你了也就是给我了,迟早得落入我的手中。”听他言及父尊,徐公子大怒道:“姓云的,我要你死!”云中歌冷然道:“你虽无情,我却有意,我可舍不得你死,我想要你好好活着,活着跟我待在一起,一天天,一年年,一辈子。”本是温情的话语,却由一种冰冷到让人发寒的语气说出,裹挟着刻骨铭心的仇恨。“十焰剑!”云中歌沉喝一声,海水中陡然燃起朵朵火焰,一朵朵幽蓝的火焰,竟然在海中燃烧起来,化作一根根又细又长的丝线。细瞧之下,却是一柄柄宝剑的模样。十枚细细的火焰剑才生,便撞在徐公子身上,瞬间又化作泡影。这回云中歌彻底惊呆了。徐公子冷冷看着云中歌道:“姓云的,有多少本事,你便使出来吧,趁着我那奸夫不在,我给个挑战的机会,若是我那奸夫赶过来,以他的本事,非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徐公子为激怒云中歌,简直豁出去了,什么话轻佻,她便挑什么话说。这轻佻的讥讽之语,不单说的她心跳加速,便连藏身在她脚底淤泥中的许易,亦听的老脸发热。云中歌再是好修养,也被徐公子气的暴跳如雷。心中恨不能将徐公子擒了,就地剥干净,按在身下,狠狠凌辱。头脑中一丝灵智未消,他在思考徐公子激怒自己的动机,转瞬便有所得。在他看来,徐公子完全是在激他近身打击,毕竟眼前的局面已经明了。徐公子有宝物和符衣护体,对阳尊强者的两大利器,神念和法术的攻击基本免疫。便是强横如他云某人,一时也无破解之道。要想快速底定战局,唯有借助身法上的优势,近身攻击,就地擒拿。若是徐公子不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语挑衅,说不得,云中歌便打算如此施为。可徐公子这般反复挑衅,明显是在有意激怒他。云中歌心念一动,两柄乌沉沉的拳头大小铜锤现在身前。这一对戮音百花锤,乃是云中歌早年未成就阳尊之位前,纵横天下的法器。三道纯青的法纹,印着苍蓝色的海水,泛出诡异的绿光。两柄戮音百花锤,在云中歌的御使下,以雷电穿梭空间的速度,分开水层,砸到了徐公子眼前。徐公子冷哼一声,百鳞战衣催动,体外陡然生出一道厚实的光罩。便在这时,两柄戮音百花锤改变了方向,交互撞击在了一处。一股尖厉的让人头皮抽紧到飚血的高音,穿破水层,送入徐公子耳中。徐公子尖叫一声,一张俊俏的脸蛋瞬间皱成一团,双手死死的捂住耳朵,拼命甩头。便在这时,云中歌飘然来到近前,高明的身法似乎让层层海水都化作了空气。云中歌大手探手,方要拿住徐公子的大椎穴,一道青芒自徐公子脚下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