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须喜笑颜开,大手一挥,门外冲进两个魁梧的青袍大汉,凶神恶煞的直奔艳丽妇人去了。中年男子猛地挣起身来,怒喝一声,“谁他妈敢!”一颗黑沉沉的珠子陡然现在他掌中,一双眼珠子瞪得猩红、“天雷珠!”八字须惊呼一声,两名奔上前来的青袍大汉,飞身后退,如避蛇蝎。银甲将军冷哼一声,无声息的击出一道煞气,正中袁青花手臂处的麻穴,手掌一颤,劲力微松,下一瞬,一股气力弹来,生生将天雷珠自他掌中夺去。眼见天雷珠便要落入银甲将军掌中,忽的,一道青影闪入,天雷珠竟在间不容发之际,被凭空多出的一只大手,稳稳抄住。“大胆!你是何人,敢在辛思将军面前放肆!”八字须大怒,对着横插一杠的青衫中年,痛声呼叱。青衫中年却不看他,盯着中年男子良久,“老袁,没想到你这肥还真减下去了。”熟悉的声音传来,中年男子如遭雷击,怔怔盯着青衫中年,颤声道,“你,你是……”青衫中年摆摆手,转过头来,盯着八字须道,“你自尽吧。”八字须怒极而笑,“将军,将军,哪里来了个疯子……”“老袁,让你浑家把孩子引进去。”中年男子吩咐一声。中年男子已然认出青衣中年来,他太知道自家公子的脾性了,赶忙吩咐着。“你是再找死!”银甲将军完全被青衣中年这种旁若无人的嚣张给激怒了,大手一挥两名甲士,便要拦住两个哭得没人形的小孩。青衣中年指尖轻弹,两名甲士,周身顿生焰火,撕心裂肺地惨嚎着,满地打滚。两个小孩唬得一也不敢哭了,仓仓皇皇地往母亲那里跑,却是再无人敢阻拦。所有人都盯着青衣中年,这神秘而强大的青衣中年,只凭两团火焰,便成功在所有人心中竖起了强横的形象。艳丽妇人终于抱着一个,引着两个孩子,进了大门,砰的一声,大门死死封住。八字须已惊得面无人色,蹭地一下躲到了银甲将军身后,畏畏缩缩地望着青衣中年,“你,你到底是谁,凭什么管这档子闲事儿,我警告你,这位是辛思将军,可是堂堂乃蛮国的将军,整个神京可是有十万乃蛮国神兵驻守,你若是不想死,就赶紧滚!”青衣中年大手一招,八字须竟凌空飞起,银甲将军惊怒交集,伸手抓来,一股巨力,竟朝他手臂压来,只这一阻,八字须便脱离了他,直直朝青衣中年飞来,噗通一声,砸落在许易脚下。“你自尽吧。”青衣中年盯着八字须,不疾不徐地又重复了这句话。八字须一股脑儿爬起来,对着中年男子噗通噗通磕了好几个头,忽的,跳起身来,劈手夺过身侧的一个甲士的长剑,噗嗤一下,凶狠地攒进了自己的胸膛中,就此倒地气绝。叮当一声,银甲将军掌手中的宝剑跌落在地,望向许易的眼神,充斥着震惊,不解,和难以置信,如同青天白日,撞见了猛鬼噬人。一众甲士也尽皆面无人色,甚至忍不住缩小了包围圈,挤作一团,瑟瑟发抖。说来,包括银甲将军在内的一众甲士也都是血火中冲杀出来的,尸山血海的场面,也见得多了,谁也不曾畏惧半分。可今日青衣中年展现出的一幕,实在是令人头皮发麻,这种超越了理解能力地杀人方式,任谁也得心肝俱颤。这种无法理解的力量,因为伴随着未知,所以制造出了巨大的恐怖。“我不管你们从哪里来,这里如果再受到骚扰,你们会知道有怎样的后果。”青衣中年冷声说着,大手一招,银甲将军喉头一紧,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卡住他的脖颈,将他凌空提起,送到青衣中年近前。嗖的一下,一颗青色的丹丸,顺着银甲将军大开的嘴巴钻了进去。下一瞬,青衣中年大袖连挥,场间陡然刮起了飓风,连带银甲将军在内的数十名甲士,尽数被他卷得飞出了院墙。青衣中年旁若无人地在院中老槐下的石凳上坐了,“老袁啊,看你这粗布麻衣的模样,真是越混越回去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诶,你还愣着做什么,来你家弄不着口吃的,总不会连杯水也喝不上吧。”中年男子顿时惊醒,“夫人夫人,还愣着做什么,泡茶,泡好茶!”艳丽妇人撞出门来,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哪里还有茶,你,你……”青衣中年虽换了面目,素来聪慧的妇人,隐约猜到些根脚,心下激动,几难自抑。“行了,别忙活了,上杯白水吧,来来,老袁坐坐。”青衣中年招呼着。中年男子在对面坐了,怔怔盯着青衣中年半晌,“东主,你是我家东主吧,这副容貌实在,实在……”话音未落,对面的青衣中年,面貌陡然发生着变化,瞬息,就化作了许易的模样。而这中年男子,正是他昔年的仆从,袁青花。不须说,中年男子正是许易化成的模样。此番,他来寻袁青花也是不得已,原本,按他的设想,既然当初不告而别,如今,就不该再出现,打扰袁青花的生活。然则,晏姿杳无消息,瑞鸭也不见踪影,他不得不来寻袁青花。却未想到,神京城中风貌迥异,袁青花处惊变顿起。看见那熟悉的面目,袁青花眼眶一红,百感交集,顿时就掉下泪来。许易最受不得这个,“有事说事,别哭哭啼啼,你的浑家和娃儿,可都在家呢。”袁青花抹了抹眼泪,“东主,您这几年跑哪里去了,有的说您闭关了,有的说您死了,还有的说您飞升了,反正谣言四起,根本没个准,直到灭国之战爆发,您还是没有消息,我才死了心,却没想到您今天又蹦了出来。”许易摆摆手,“不说我了,说说灭国之战是怎么回事,我就说这神京城中,怎么多了这么多蛮子和和尚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