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六十六章 三少爷

许易自觉千值万值,相比招个打手,他更青睐这保命之物。他正待道谢,安庆侯又跟献宝式地掏出个须弥环,递送过来。许易笑道,“您真不嫌累。”却是喜滋滋地滴入鲜血,却见内中,躺着一百二十余粒极品丹药,和五十余枚天雷珠。安庆侯道,“这些丹药和天雷珠,不是拍卖得来的,却是你那八百余万金,兑换而来。”许易交付安庆侯的财货,除了若干妖尸,便有两部分现金,一部分是转让紫陌轩兑来的,另一部分则是,托付安庆侯讹诈而得来的。讹诈来的八百万金,已被许易添了二十万金,偿还了德隆钱庄。便生下转让紫陌轩的这八百万金,安庆侯略略思忖,便将之兑换成了极品丹药和天雷珠。许易怔了怔,“八百万金,怕也兑换不到这些吧。”随着虚空神殿之战落下帷幕,世面上的极品丹药和天雷珠,价格暴涨,八百万金哪里还能买到这许多。许易自然知晓,定是安庆侯多有援手。安庆侯道,“老弟只管收着便是,商盟总不会做亏本生意就是,得益于你老弟的这批宝贝,老哥在商盟威势大涨,区区一点薄礼,何劳老弟挂齿。”许易端起茶盏,“老哥盛情,无以为报,以茶代酒,全在里面。”说罢,一饮而尽。安庆侯陪饮一杯,忽的,老脸发红,欲言又止。许易道,“老哥有话且说,你我之间,何须见外。”许易何等心思,自猜到安庆侯有事相托。道理很简单,他和安庆侯非亲非故,即便互相看得入眼,也实在不值得安庆侯如此倾力结交。若是安庆侯想拉拢自己这个高手,引为臂助,也就罢了,可安庆侯明知道自己将要离开神京,去寻觅脱离此界的办法,再拉拢自己又有何用。偏偏安庆侯非但没有衰减热情,反而变本加厉,怎不让许易生疑。此刻,见他踌躇,许易反倒释然。安庆侯又满饮一杯,好似借酒壮怀,“不瞒老弟,确有事相托,老弟可还记得我高家殚尽竭力,耗费七代,图谋界牌,最终是为何事?”“为的是送出老哥家的一位青年才俊,让其得获仙缘,老哥家族世代筹谋破界,其毅力魄力,令人心折。”口中虚应着,许易约莫已猜到安庆侯所求为何。果然,但听安庆侯道,“的确如此,只是我家千里驹,在家为良驹,与老弟一比,柴鸡而已,且找寻暗山之路艰辛,若让其单人独行,稍有差池,高家七代心血毁于一旦,高某纵死,亦无颜见列祖列宗。若有老弟同行,方有一线希望。老弟放心,我那侄子,性情温润,自幼磋磨,毫无骄矜之气,老弟若肯带着,便让牵马坠镫,做个使唤下人也成。只要老弟不弃,高家阖足为老弟立长生牌位,世代祭祀不绝。”话罢,安庆侯自榻上翻滚下来,磕头不止。许易慌忙滚下塌来,将之扶起,“此非难事,老弟应下便是,只有一样,生死有命,祸福在天,便是老弟自己也绝不敢拍胸脯保证,必能成功寻得暗山,突破此界。若使老哥子侄但有万一,还望老哥勿怪。”修行之人,何惧牙疼咒,许易坦然将其中利害道明。安庆侯道,“七代之谋,高家已竭尽全力,成败皆是天意,若有老弟此等人物,为臂助,还是功亏一篑,那高家也只能顺应天意。”在安庆侯看来,许易的出现,便是天意,高家最大的天意。否则以高家的实力,如何能得获界牌?否则以族中那位俊杰的实力,如何能够安然寻得暗山。最让安庆侯迷信的是,许易恰是那极度重情重义之人,此为他反复测试所得。当今之世,修行者薄情寡义,比比皆是,像许易这般连下人都要安顿好的极重感情的绝顶高手,不说独一无二,也无限趋近于凤毛麟角。故而,他倾心结交,不顾一切地拉拢,今日,果真收到了回报。“老哥若能存此之想,老弟再无问题。”说着,许易将那枚黑色界牌,取了出来,“该办不该办的,老哥都办了,是该物归原主了。”安庆侯接过界牌,双手忍不住颤抖,轻轻抚摸,不觉间,已然涕泪横流。七代之谋,实在太过沉重!许易安静饮茶,也不扰他,半盏茶后,安庆侯整顿思绪,收起界牌,挤出个笑脸,“让老弟见笑了,对了,还有一物,但请老弟务必一观。”说着,手中现出厚厚的一本册子,封皮上写着代办明细。显然,是许易交付的金山,的全部交易记录。安庆侯是个精细人,不愿意落下一点口实,更不愿惹得许易生出半点怀疑。许易接过册子,哈哈一笑,“老弟须弥环里的宝贝已足愿,便是让老哥赚了座金山的便宜,也合该老哥得了。”话音落定,伸手将册子伸出竹窗外,劲力暗吐,化作无数细碎的粉末,随风飘摇,散尽湖中。正事了结,两人便望月闲谈起来,三两首诗罢,一壶茶尽,天上又飞起了鹅毛大雪,落入寒池,化作无声。本无心闲坐的许易,勉强遮呼全场面,起身告辞,安庆侯挽留不得,亲自送他出门去了。大事底定,安庆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欢喜,忍不住要在第一时间将好消息告知身为太后的胞姐,才吩咐下人备好车马,却听大管家来报:“三少爷到了。”安庆侯微微皱眉,“成事在即,他不安心修行,将养精神,寻我作甚?”大管家道,“老奴也觉奇怪,自三少爷入京,也有足月了,平素皆安心在密室修行,只是近日出门极勤,说是远行在即,想作最后之留恋。”“一派胡言!留恋什么,大事当前,不作奋起一搏,却做这小女儿姿态,真当高家只他一个俊杰?把那孽障叫来!”安庆侯勃然大怒。大管家应承一声,飞速退了,不多时,书房的小门再度打开,一股凉风席卷而入,随即,一位眉清目秀,气质阴柔至极的白衣公子,跨进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