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他方盘膝坐定,胸口忽地一疼,随即猛然炸开了,还未回过神来,一根青色的棍子,便透体而入,下一瞬间,他彻底失去了意识。出手的除了许易还有何人,适才,他听从风清扬的吩咐,出得洞外,便是韬晦之计。道理很简单,他虽然有把握猎杀几位气海境强者,但当次混战之时,他不可能靠云爆箭杀掉所有的气海境强者。故此,他始终未出手争夺金丹,一旦出手,除了要大量消耗云爆箭,陷入苦战外,还势必暴露境界,彻底让众气海境强者对他失去敬畏,引起追杀。不如听吩咐,遁出洞外,待里间众人决出胜负,他在伺机出手。左右他如今的感知力非同小可,十丈之内,知微知彰,虽不眼见,却也能洞悉一切。正因如此,许易对风三长老的小动作明察秋毫,待到风三长老遁出洞来,隐在暗处的他立时追了上去。风三长老遁速极快,许易托了个人,不得不动用了灵石翅膀,才勉强缀上,一路跟到此处。静静伏于三十丈外,待风长老警惕之心完全放下,这才张弓搭箭,一箭重伤,赶将上去,哭丧棒使出,轻松就结果了风三长老。扒掉须弥环,一脚将风三长老踢进草木深处,往须弥环上滴一滴血,念头立时一开,此须弥环却是个无有禁制的。挪出金丹,许易将之递到齐名身前。此时的齐名,较之先前,要衰老了不少,先前好歹有一股精气神撑着,待被许易救出洞窟,待许易亮明身份,又见了满山尸身,倒塌山门,齐名如遭雷击,痛苦不已。原来,此番齐名为炼制神元丹,作了完全准备,备齐丹药后,便入了绝壁殿,封死了殿门。怕的就是外间打扰,他沉心炼丹,一连废了十几炉,最后一炉,方一入火,气象万千,齐名心知这一炉必定非同凡响,全副心神都沉浸了下去。外面起了劫云,他不知晓。丹鼎门的门人在绝壁殿外呼喊,他不知晓。甚至云长老用天雷珠轰碎了殿门,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丹道世界中。直到许易网了他,将他拖到了外面的世界,见到了倾塌的山门,遍地的浮尸,听许易说了前因后果。齐名才意识到,自己给丹鼎门带来的灭顶之灾。这一刻,齐名的精神殿堂崩塌了。哪怕许易夺回了极品神元丹,送到了他的面前,齐名依旧心如死灰,怔怔发愣。许易叹口气,道,“老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再说,此是你无心之失,何必给自己心之重压。”这些白开水话,如清风从齐名耳畔吹过。许易念头一转,“老哥,我也不劝你想开些了,山门毁了,你可不能这样耗着,让四大世家那群王八蛋开心啊,这帮狗娘养的,此刻正在山门中烧杀抢掠呢,他们才是罪魁祸首,你老哥还当振作精神,准备报仇呢。”齐名猛地扬起头来,干枯的双眸瞬间充血,蹭地站起身来,掏出大把丹药吞服,不多时,身体便有了极大的改观,至少面上颜色好看了不少。“老弟,大恩不言谢,老弟之情义,齐名没齿难忘!”忽地,齐名冲许易鞠了一躬。许易赶忙将他扶起,“老哥,别说这些了,当务之急,你我兄弟得离开此地,待寻了僻静所在,用这粒极品神元丹,助老哥化海,届时,老哥寻仇,兄弟必助一臂之力。”说着,将金丹朝齐名递来。许易万分想要这枚神元丹,他也不是什么烂好人,他漠视生命,看重利益,但也同样看重感情。和他毫无相关的人,死上成千上万,他也不会皱下眉头,但若是产生了交集,擦出了情义,他反有些草莽豪杰的气概,从骨子里说,此人有三分侠气。齐名如此情状,他万万不能吞没了这枚神元丹,更何况,有齐名在,他不担心自己化海没有丹药,即便万化鼎毁了,费些功夫,再淘换一个便是。孰料,齐名伸手推了回来,“本以为会成丹七八粒,岂料天妒神丹,未得开炉,先就毁了,只此一枚,上秉气运,下得造化,堪堪成就,老夫答应过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你老弟三番四复救我于危难,这枚丹药,老弟拿去吧。”许易伸手挡住,“老哥别说了,倘使你老哥炼了十数枚,没的说,我肯定狮子大开口,要上一半去,既然就剩了这一枚,老哥先用吧,兄弟我还等得及,倒是老哥目前的状况不太好。”齐名摇摇头,“非是我与你矫情,为炼制这枚金丹,老夫耗费了太多心力,如今精元将竭,神髓已衰,别说这药力霸道的金丹,便是寻常神元丹,怕也服用不得了,你便是与我,也是瞎子点灯。”许易面色大变,“怎会如此……老哥务忧,兄弟此处侥幸得了几颗极品补气丹,神元丹,老哥看是否得用。”惶急之间,唤出了一堆罐罐。齐名眼睛猛地一亮,“什么丹药都无用了,根基已坏,非药石可补,老弟若是同意,不如赠我一枚天雷珠吧!”许易怔了怔,“有何不可!”他担心齐名生出轻身之念,本想问询,转念一想,即便寻死,也用不着非要天雷珠,又怕踟蹰,让齐名小看,应承一声,取出一颗天雷珠,赠与齐名。齐名方接过,许易眉头猛地一皱,唤出一个板砖模样的木块,转瞬化作一只机关鸟,跃上背来,操控圆盘,一把提起齐名,嗖的一下,机关鸟腾空飞去。机关鸟方腾空,二人落脚之处,被一道巨烈气枪戳中,方圆十丈之内,草木尽折,炸出个方圆丈许的半尺深坑。强大的气浪激得方腾上空的机关鸟都猛地一阵歪斜,幸亏许易操控及时,才未坠落。就在这时,一个玄衣鹰鼻中年,出现了爆炸的位置,不是水家老祖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