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弟弟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羽衣不由得一阵腹诽:唉,当初那个单纯善良又可爱(?)的弟弟怎么就长这么歪了呢!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感觉他弟这语气,就像是在给亲朋好友带异世界特产呢?
七扯八扯,羽衣看着缠绕在弟弟身上的沉重锁链,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你灵魂上那些……怎么办?”虽说多亏了这东西,羽树才能顺利摆脱辉夜姬的契约,但比起一个单纯的通灵契约,倒是灵魂枷锁严重多了。
别看只是七条锁链,那加诸于羽树灵魂上的,可是破坏了一个世界命运线后,所要背负的世界重量啊!
羽树眉眼低垂,笑意淡淡地道:“别担心,我已经有办法了。”
羽衣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和弟弟见了个面,也简单地聊了几句。就算不提那几乎可以说是相当碍眼的灵魂枷锁,羽衣也能从方方面面中察觉出来羽树的不同。
那个为了逃避体能训练各种撒娇耍赖的弟弟,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不过这件事他早该明白的,自那一场持续了三个多月的大战后,自他强硬地挖掉弟弟的眼睛后……
只是他在羽树去世时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羽树曾经生活的世界那么单纯美好,那他回去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不会慢慢地淡忘这个世界施加于他身上的痛苦,再次变回那个无忧无虑的羽树呢?哪怕他自己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可他难免会抱有那么一丢丢期望。
时隔千年,这个问题也得到答案——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在对待其他人的态度,以及那灵魂上十分显眼的枷锁,都表明,那个无忧无虑的弟弟再也回不来了。
羽衣离开后,羽树一个人在光线昏暗的破败庙宇里待着,端端正正地跪坐着。
他微微低着头,视线朝下,阴影将他大半张脸都掩盖住,看不清任何表情。
直到九喇嘛扒着门框小心翼翼地抖着耳朵探出了脑袋,察觉到动静的羽树这才抬起头,微微一笑,招了招手道:“待那儿干嘛呢?都进来吧。”
下一秒打头的九喇嘛就想被谁踢了一脚一样,直接前扑摔了个狗啃,他扭头怒道:“谁干的!!!守鹤?!还是牛鬼?!你们这两个混蛋!!!”
尾巴卷着不少枯木树枝的小狸猫和牛头章鱼脚下生风,从他身边飞快地蹿过,一溜烟儿跑到羽树面前,根本不给他报复回来的机会。
羽树无奈地看了两个捉弄九喇嘛的家伙一眼,然后伸出手往他们堆起来的枯木树枝上一指,一朵小火苗凭空出现,须臾之间,一个柴火堆便生好了。
九喇嘛、守鹤和牛鬼在一旁打打闹闹,三尾矶抚用尾巴在地板上凿了个坑,自己又往里面灌了水,舒舒服服地泡进去了。比起温暖干燥的火堆,六尾犀犬还是比较喜欢阴冷潮湿的地方,于是也跟着坐在了水池边。
而其他尾兽则乖乖地围坐在靠近羽树的火堆旁。
二尾猫又再次占据了羽树怀里的最佳位置,躺平任由撸。
四尾孙悟空忽地问了羽树一句:“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呢?”
羽树一边撸猫又一边道:“我打算四处走走看看。”
尾兽们自然无不应从。
“这个世界很大,我去过的地方却很少。”羽树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笑了起来,“当初一切尚未发生的时候,神树的果实还在,他是个什么都知道,却没办法亲身去感受的家伙,我也只是一个无法自由行动的生魂……”
尾兽们毕竟有着神树的意识,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当初的事情,不过他们也没打断羽树回忆的想法,都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倾听者。
原本还在打闹的九喇嘛守鹤和牛尾也不再吵闹,蹭到火堆边跟着安静了下来。
“那时候我们便商量好了,一定要一起走遍这个大陆的每个角落。”只是却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
他掌下与普通家猫没什么区别的猫又蹭了蹭他的手掌,喵声喵气地道:“我们陪你呢。”
羽树笑得眉眼弯弯,“好啊。”
在庙宇里待了一晚上,他们第二天就继续上路了。
五尾穆王化作普通马匹大小,载着羽树和其他八只尾兽蹚遍了或平坦或崎岖的大道小路;三尾矶抚带着他们游过山川湖泊,甚至还带他们去了一趟四面环海的水之国;七尾重明带着他们飞过山谷断崖,从天上俯瞰千姿百态的地形地貌……
他们旅行的途中,木叶也十分光棍地把尾兽被老祖宗带走的事情传遍了忍界。
这一路过来,羽树也没有刻意避开人群。所以一开始总有那么一群各怀心思的忍者不请上门。
羽树并不关心这些忍者究竟是由哪方势力派来的,在最初遇到这群家伙时,只是坐着喝自己的茶,随便挑了个吃完饭准备消消食的小家伙出去将人胖揍了一顿。
不过在他的约束下,这群人一个个的都活得好好的,因为羽树需要他们带话回去:“第一次是警告,没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