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刚刚送走先生,贾赦便拉着长兄去找父亲,“快走快走,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四位先生给我授课,父亲太看得起我了,再来这么一天,我非得疯了不可。”
贾赦真真觉得自己可怜极了,要是放在头几年,这会儿他都能抱头痛哭。
不过如今年岁渐长,再过两年都可以娶妻了,实在做不出当众痛哭这种事情来,否则非得被贾政那小子笑话了去。
再说走在后面的贾政,愤愤的瞧着两个哥哥远去的背影,越想越不服气,母亲都说了,他这两个哥哥皆是莽夫,并非读书的料子,父亲给他们请先生也就罢了,但一个请了进士做先生,一个同时请了四位举人做先生,他这个府上唯一的正经读书人,在请先生方面反倒是成了小可怜。
贾政气呼呼的回去找母亲告状,不只是请先生的事,还有午膳两个哥哥没有叫他过去一起用的事儿。
两个罪状加在一起,在史氏这儿,确实是一加一大于二。
“我儿放心,我这就去前院找你父亲说说,断不能如此偏心。”午膳一事也就罢了,老大和老二被老太太教的不懂孝悌,木已成舟,如今她也没有要将其掰正的想法,但请先生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史氏气呼呼的带着一群人往前面去,正所谓‘一脚抬八脚迈’,不管是在闺阁之中,还是已经出嫁为人妇,史氏都始终保持着这种气派,身边伺候的人只能多不能少。
再说前院的书房,贾赦就差跪下来抱着亲爹的大腿哭了。
“爹爹也知道,儿子素来没什么大志,更没想过去考什么劳什子科举,爹爹你就高抬贵手放我儿子一马吧,我不能给您光宗耀祖,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咱们老贾家,等下辈子我当牛做马再报答您……”
越说越不靠谱了,贾代善是真心觉得养儿子比带兵打仗还要麻烦,尤其是养一个唱念做坐打都会,而且脸皮特别厚的儿子。
“行行行,这每天上课的时间和内容都是一样的,一位先生和四位先生没什么区别,又不是说让你多上了四倍的课,只是让你的每堂课都更有效率,效率高了,你也就能早点不听这些课了,这样还不好?”
好什么好,贾赦完全体会不到老父亲的良苦用心,“只有一位老师上课,那一天的课上肯定会留下不少朗诵读书的时间、自己感悟的时间,换成四位老师,每堂课都安排的满满的,每天留的功课是四份,检查功课也要检查四次,这区别可大了!”
这么简单的账,他还是能算的明白的。
贾代善哭笑不得,虽说是真没指望这个儿子给他光宗耀祖,但总归是希望孩子有些长进,只是这胡搅蛮缠的本事确实也是够厉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