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
看着越发像个女管家的心月,姜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前那个浑身散发着高雅气质的才女,转眼间就变成了职业女性,只差没穿上一身公务西装。可是又一想,自己还真不知道名下还有个冰窖,再看车上只是简单的盖着草帘子,没多少东西的样子,想必那冰也不是多干净的东西。
“这个冰窖大吗?还有这冰是从何处取来?”
“这个我知道。”提到这种事赵直的玩心大起:“昨天我就见识了一次,足有好几间房子那么大呢,这些冰都是从护城河里采的,剩下这些是太碎不成形的。”
姜田走过去掀开帘子看了看,就算这时的河水污染没有后世那么严重,但这护城河的水也干净不了多少:“已经装满冰窖了吗?”
赵直想了想:“也就三成,离满还差远呢。”
心月赶紧补充道:“是我没让他们装满的,采冰费时费力,反正府上人口也没有那么多,我想够用就行了。”
姜田点点头,从效率上说这的确没问题,不过既然知道有个冰窖那自然要利用起来,否则夏天就是想吃个刨冰什么的,还的小心别得痢疾。然后他转头朝着赵直说到:“我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去买一些干净的水桶,然后用甜水将它们灌满放在室外冻冰,最后将这些带着冰的桶堆到冰窖里,上边盖上干净的棉被。”
赵直拿着这两个元宝直发呆:“先生,这太多了吧?”
姜田心想你懂什么,这些干净的冰放在夏天就是无价之宝,别看城里的皇亲贵胄们都有冰窖,可是这帮大爷们一般都撑不到立秋就能耗光自己的存货,自己到时候送出去不比这二十两赚的多?
“你就去吧,还有过年的时候将你母亲接来,大家一起过个团圆年。”
小心翼翼的揣好银子的赵直听到这,咧了咧嘴想说话,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点点头就转身走了。
心月在一旁看着也是感慨良多:“先生这是想周济他们母子吗?那二十两也太多了,就是将冰窖堆满水桶也用不了那么多的银子。”
姜田只是苦笑一下:“就算将这些银子都给他,也不够他养活老母残生的,我只能施舍一时却不能施舍一世,今后如何还要看他自己了。”
三百多年前的大年三十没有春节连市的店铺,也没有开始倒计时的春晚,更没有打扑克搓麻将的亲朋,唯独那声声爆竹扬起的满眼硝烟与孩子们兴奋的叫喊声,即便是相差了两个时空,却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难怪后世对烟花爆竹屡禁不绝,这里边的年味已经融入了骨子里岂是说禁就能禁的?
年夜饭这次就不能放在食堂里去了,姜田召集了全府没有家人可以陪伴的下人们,加上赵老板与赵直母子,凑到一起在大厅之中准备痛痛快快的吃一顿。一开始那些粗使的仆役与丫环们还不敢同席,只是在心月的劝说和姜田的诚挚的邀请之下,这才在最远的桌子那边坐了。别说是他们的身份低微,就是男女同席的事情在正常情况下都不多见,也难怪他们会不适应。
“你们也是的,现在是新朝,当初皇后娘娘寿诞,我听说那些诰命们也是隔了个帘子和满朝文武同贺,新朝没有以前那些规矩。”心月劝解别人总是很有效,因为她找的理由总是能让人信服。
姜田端起酒杯也没站起身,就这么坐在主位上举起手中的酒:“今年是我和大家过的第一个春节,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大伙信任我,当初没有离开这里,那咱们就算是一家人了,今天也没有什么老爷和下人,就热热闹闹的过个节,明年也还拜托大伙照顾好这个家,我这里就先敬一杯了!”
喝完这杯酒,姜田又斟满朝着身旁赵老板:“若不是您肯收留,恐怕我现在已是一堆枯骨了,这里也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