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田一听差点没乐出来,处置?你打算不让这群侏儒回国了是吗?转念一想估计是这几天让对反纠缠的狠了,所以难免带些怨气:“胡大人有所不知,若是仅仅谈通商事宜,也不至于严拓日久,陛下多次不同意他们的条件,其实是有其他打算!”
胡敬一心想我知道陛下另有所图,但是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他究竟图什么?两拨人在咱们这打架,他们打他们的好了,反正都是做生意,你们回去打个头破血流,选出老大再来买卖东西不就行了,咱管他们谁赢谁输呢?
姜田摇摇头,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表情:“这个大人恐怕一时理会不得,还是先听听那些人自己怎么说吧。我今日来还有一事,想烦请贵部替我下个帖子,就说小弟我明日在驿馆摆酒替宴请两国使节!”
“啊!他们不见面都打,见了面岂不是要血流成河?”
“呵呵……您放心,若是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他们也不会在京城待到今天。”
其实所谓的双方械斗,那只是充当保镖的下级武士之间的问题,两边的人毕竟还有个群臣名分在那摆着,只要还没撕破脸皮就不会搞得你死我活。所以接到姜田的请帖之后,双方虽然是各怀鬼胎,但是至少还能给这位太子太保一份面子。姜田将卷宗抱回家之后详细的阅读了一番,发现所谓的争执不下其实只是单方面的说法,实情是天皇那边希望借朝贡的名义来扩充自己的财政,而幕府那边本身对贸易并不在乎,你要是卖他一点书籍、字画、高档奢侈品之类的他也愿意要,如果没有也无所谓,但是却坚决反对使用堺港成为自由贸易港,若是你天皇非要从这里上岸也行,但是货物要抽百分之五十的税!这明显就是来搅局的。姜田摇摇头叹口气,他们要是在争抢贸易份额还好办,他有自信能摆平这场风波,可眼下其中一方就是来破坏贸易的,这就没有道理好讲了,看来还是先见招拆招谈谈再说。
第二天的晚上,驿馆中的一处高级客房内,姜田命人将桌椅之类的东西都撤走,然后在地上铺上厚厚的草席,使人感觉不到冬季的寒冷,同时用屏风将主座后边的墙挡住,弄了个不伦不类的日本风格,每个座位上除了棉垫之外,还在前边摆上一个小桌子。酒菜之类的自然也是浅尝辄止的量没有多余的东西。这也算是姜田对后世和式料理店的一种吐槽。不是我中华不管饱饭,而是你们日本人就这点饭量。不过虽然厨子按姜大人的吩咐是尽量酌减了分量,但是和正宗的日本料理比起来,这个分量还是很充足的。两位使节带着随从一进入这个房间就吓了一跳,心说要不是房屋门窗之类的是明显的中国建筑,谈们还以为这是谁将老家的宅子给搬了过来。同时也在一瞬间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新上任的大使很熟悉日本!姜田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的表情,那一瞬间的错愕之后还没忘了给自己行礼。至于他也只是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微微的欠身算是还礼,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又让两个使节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他们正在参拜国内的某个大名或是官员,对方完全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
这套过程让装成随从看热闹的色狼暗自咋舌,他就在心里嘀咕着,怎么这哥哥什么都懂呢?刚听说要将屋子改造成这样的时候他还在心中鄙视万分,小小倭国难道连桌椅板凳都用不起,天天要跪在地上吃饭?后来听宋懿说,这还是跟中原学的,一直到大唐咱们中原都还是这么过日子,只是后来慢慢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倭国就没有长进还保留着以前的规矩,还别说他们这小碎步的走进来躬身施礼,还真有点意思。
这时就听姜田跪在那面带笑容的说到:“听闻两位都是饱学之士,不仅熟悉中土语言还写得道德文章,可见彼国也非那蛮夷之地,故而本官今日宴请二位,也算是以文会友了。”
那二人连连道谢,虽然发音听上去有点别扭,但的确是能让人听懂。其中坐在姜田左边的就是天皇代表,一个叫做藤原的职官,只见他用平和的眼神看着姜田,完全没有局促的样子:“太子太保大人真是太客气了,我国与中土渊源深厚,仰慕天朝的礼仪教化,今日鄙人受天皇陛下委派就是要同贵国亲善,就是为了开阔眼界互通有无增进睦邻关系。”
姜田差点没找个地方呕吐,别看只是外交辞令,对于他来说都能恶心的够呛,但是这个时候你不能如此露骨,也只有用外交辞令来回答:“那还真是两国人们的福祉,愿我们为了两国的友谊且满饮此杯!”
这时候坐在另一边的德川家使节可就有点受不了,只是餐桌上的礼仪还是很重要的,在主人没有同自己说话的时候随便大断别人,会显得自己很失礼,再说对方是京城的职官,别看俸禄没自己多,却实实在在的地位超然,先敬对方酒也没什么大不了。
空酒杯自然有随从替主人斟满,姜田的随从就是站在角落里的色狼,趁着斟酒的工夫姜田又转向另一边:“这位想必就是德川家的使节保科大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