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起,李鱼身上总是缠着一条粘人蛇,谁挨青年近,谁就要面临毒牙威胁。
镇上的水七天以后才退,街道上到处都是被大海遗留的鱼虾,海带海藻,建筑群也是七零八落。
老五三人合力把大楼楼道里的垃圾清理出去,住回以前的房间,一有时间,他们就到零号街道上去搜罗各种工具回来和配件,用来修理各种被毁掉的设备。
不久后,小镇恢复了供水供电,唯一麻烦的是,没法出海采购。
直到有一天,老五在海边捡螃蟹时候,发现了一艘回流的船。
当时山洪和泥石流暴发,大家争先恐后的逃跑,有几个人老五印象特别深。
他们跑得不算快,爬上船后因为提前抵达驾驶室的人提出要等其他人,他们合力把人敲晕,丢出去,开船跑了。
世事难料,这艘船在外面兜兜转转三个月,又自己跑回来了。
等船靠岸,老五丢下鱼竿跳上去,打开船舱,里面空空如野,只有两条干死的鱼。
不用猜也知道,里面的人肯定掉进海里喂鱼了。
交通工具是有了,却没有燃油,白搭。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可怜他们,第四天下午,燃油送上门了。
程度的小别墅里藏着不少东西,游艇和飞机的燃料,堆成小山的狗头金,还有一个装满现金的保险柜。
知道老五捡了条船后,李鱼立马去地下室拎了两桶油送来。
老五高兴得合不拢嘴,刚想来个哥俩好的拥抱,绕成蚊香贴在青年腹部的白花蛇探出头来。
老五,“……”
李鱼把蛇头按下去,问老五,“你们要走吗?”
老五愣了下,挠了挠后脑勺,“不走,这么大的地方就咱们几个人住,爽得要死,傻子才走呢。我就出去买点东西,顶多一天就回来。”
李鱼点点头,“我跟黎叔过两天就搬回来。”
老五把油提上船,将油箱灌满后,去了操作室。
知道他要试船,李鱼连忙跳上去,想跟着过个干瘾,还没站稳,藏在衣服里的蛇蹿出来,快速的从在甲板上滑过,溜了。
青年一路追到小树林。
大概是被海水泡过的缘故,沙滩边的树林短短几个月涨势骇人,树干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李鱼根本找不到蛇的踪迹。
他抬起手,圈成一个扩音器,“程度。”
安静停在树梢上的鸟突然受惊般振翅飞起来,李鱼仰头,心里莫名的害怕。
咽了咽口水,他又开口喊了一声,“程度。”
这一次,不只是嘈杂的鸟叫,还有树枝被摇晃,树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有东西来了。
李鱼惊出一身冷汗,拔腿就跑。
头顶怪异的沙沙声正在扩大,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将他封锁在密林中。
明明不大的树林,仿佛被放大了许多倍,无论怎么跑,最终都回到原处。
心跳声和喘气声缠|绵在混沌的大脑中,李鱼累的两眼发黑,一个踉跄,面朝下摔下去。
疼痛不可避免,李鱼下意识用手去撑地,却摸到一根粗壮又又冰凉的东西。
不是蛇,是别的。
那东西从他掌心滑过,迅速缠到腰上,将他从脸面着地的危机中解救了出来。
李鱼看清了,是藤蔓。
心脏跳得更快了,他张开嘴却喊不出声,眼眶发热。
有只看不见的手掐住他的下巴,抬高。
李鱼错愕,紧跟着感觉嘴唇被另一双唇封住,有舌头探入口腔,时而温柔,时而粗暴。
虚无的空气中,渐渐出现黑色的头发,贴着一枚粉色创口贴的光洁额头,被眼帘遮住的眼睛……
老五把船上船下找遍了也没找到青年,他不甘心,扯嗓子又喊了几声,没有回应。
他有些慌,扩大了搜索范围,最终在树林里听见了奇怪声音。
像是有人在拍手鼓掌。
老五想一探究竟,却怎么也无法靠近,走着走着就又绕回原位。
邪门,太他妈邪门儿了。
想了想,他用脚在沙滩上留在一行字,跑了。
程度回来了。
莫名其妙的消失,又莫名其妙的出现。
跟小岛上仅剩的几个人打过招呼,他亲自去山里,把黎叔和林小舟接出来,安顿到以前的房子里。
林小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房间找他哥。
他哥正在睡觉,嘴里不断发出鼾声,跟猪一样。
林小舟拉上门,回到客厅,发现大坏蛋正在白纸上画图。
虽说这人挺讨厌的,可一段时间不见,又忍不住会想他。
林小舟把屁股挪到沙发上,悄咪靠近。
程度瞥他一眼,伸手把人拎到腿上,“想求抱就明说,磨磨唧唧的。”
林小舟象征性的挣扎几下,红着脸说,“我没有……”手却不老实的抓住大坏蛋腰侧的衣服。
终于被抱了,小孩儿心满意足,这才把眼睛挪到茶几上,“你在画什么?”
程度,“画图。”
林小舟,“……”
程度在画房屋设计图,他打算将小镇推平重建。
李鱼醒来,自己找系统要了菊花膏抹上,屁股倒是好了,腿|根还是在疼。
他走着大外八出去,发现一大一小正头对着头说悄悄话。
见青年走路费劲,程度过去,将人打横抱起放到沙发上。
李鱼抱着抱枕,伸长脖子看向茶几,上面摆了一滩白纸,几张白纸下欲盖弥彰的藏着什么。
“在聊什么?”
“没什么。”程度一醒来就吃了个饱,精力旺盛,凑过去把青年抱在怀里,“你理想中的家是什么样子?”
关于这个话题,李鱼要说的话可多了。
他把对海景房的所有憧憬说了个遍。
程度若有所思。
半年后,残破的小镇,连带着那栋三十层的大楼消失了,另起了几栋小别墅。
其中最打眼的,是人造山坡上的小白楼。
别墅外墙雪白,左右错层,高的那边屋顶是大泳池,矮的那边是玻璃花房。
为了能面朝大海,程度特意将前方挡住视线的树林挪走一部分。
李鱼住进去那天,还收到一个小礼物,活的二哈。
第二年,林小舟被送去了内陆的某所小学,周末才能回来住两天。
第三年,兰姐怀孕,生下一个小公主。
第四年,小公主周岁,被林小舟偷亲一口,半小时后,得知他流氓行径的程度把小孩儿揍得直喊爸爸。
……
灯光温暖的房间里,浴缸里平静的水忽然有了动静,躺在水下的青年正在挣扎。
一个又一个泡泡从他嘴里跑出来,没机会蹦出水面就破了,消失在水里。
随着青年越发剧烈的挣扎,浴缸里的水被荡出来,哗啦落地,终于,有只手从水里挣脱,用力抓住浴缸边沿,将埋在水里的身体解救出来。
李鱼捂着胸口咳得直翻白眼,心里只有两个字,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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