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总你行的26

再撩就死了[快穿] 朝邶 5823 字 8个月前

只有评估结果正常的人,才能重新走向社会。

这还没完,离开监狱后,他们还要接受三年的警方监视,期间无任何伤害记录的,才算是获得真正的自由。

负责顾母的医生,介绍完这些基本情况,开始切入正题,“顾先生,您的母亲现在的心理状态很不错,没有自杀和伤人倾向,您可以现在就签责任书,把人领回去。”

顾徐将责任书推回去,“我今天并不是来接她的。”

医生纳闷,“那您来是……”

“她说想跟我面谈。”顾徐起身,“麻烦带路。”

医生面露一丝挣扎,犹豫了下才说,“请跟我来。”

不同于普通监狱,这里的犯人住的都是单人间,听到走廊里的说话声,他们跑到门口,隔着门上铁栅栏,拼命往外伸手。

医生在走廊尽头停下,介绍道,“前期的时候,顾女士情绪比较激动,容易影响他人,所以我们将她按在最后一间。”

他顿了顿,再次强调,“不过您放心,她现在变得很安静。”

随着厚重的铁门被拉开,李鱼看见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梳着麻花辫的女人,正背对着门口,坐在窗边。

她将下巴搁在窗台上,伸长胳膊,用力抓着铁窗栏。

李鱼瞥向顾徐。

男人的脸上毫无波澜,眼神沉静,握着拐杖的手,却在不停颤抖,是害怕,是愤怒,抑或者是激动,无从得知。

顾徐默不作声,径直走进去,停在房间中央。

李鱼想跟,走到一半,被管家拽了出来,“让他们母子单独说说话。”

“哦。”李鱼顺从倒出来,顺手关门。

反正这铁门上有个镂空窗口,不进去也能听着。

屋子里。

女人仿佛对周遭毫无感知,始终安静,只有靠近才能听见,她嘴里正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那是她和丈夫谈恋爱时,最爱听的歌,也是在跟儿子玩“躲猫猫”时,最爱唱的。

顾徐握着拐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嘴唇抿成一条线。

过了大概半分钟,他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你找我来想说什么。”

调子嘎然而止,女人把蜷在椅子上双腿放到地上,伸了个懒腰站起来。,

“八年零七个月。”

“整整八年零七个月,你没来看过一眼。”

顾徐闭了闭眼睛,一听到她的声音,注视她的眼睛,过去的一切就如潮水涌来,将他吞噬,撕裂。

女人轻笑一声走近,用冰凉的手指摸了摸顾徐的脸,“原来我儿子已经这么大了。”

顾徐厌恶的拨开那只手,“你的触碰让我恶心。”

“阿徐,你让妈妈出去吧。”女人收起笑意,可怜兮兮的祈求着,“看在我快死的份儿上,让我出去吧。”

一字一句,像是密集的钢针,不听使唤的往脑子里钻。

顾徐忍耐着头痛,一字一顿道,“不可能。”

“你果然在恨我!”女人神情骤变,“你舅舅说的对,你就是一只白眼狼,一只喂不饱的狗。”

顾徐,“随你怎么想。”

女人人睁大眼睛,指向铁门,“你不在乎,那他呢?如果你的小男朋友知道你从前的事,还会像现在一样爱你吗?”

门外,李鱼的耳朵嗖一下竖起来,想不通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

他看向管家,管家耸耸肩,摇了摇头。

李鱼多精啊,一眼看穿老爷子在装糊涂,不满的哼哼两声,继续听墙角。

看到儿子脸色变了,女人得意笑起来,“他不会的,他会觉得你是个情感扭曲的怪物。”

脑部的刺痛越来越严重,顾徐脸色发白,衬得那双眼睛越发黑沉。

“别说了。”

儿子痛苦的神色,加深来女人的愉悦感。

她绕着顾徐走圈,“当他知道你心里住着一个怪物,就会离开你,厌恶你……”

李鱼听到这儿,特别冲进去说一句,阿姨,你真的不了解我。

我这人最喜欢迎难而上,越危险,我越想靠近,这才刺激懂不。

奈何女人听不见。

她突然站定,“明天是你爸爸的忌日,你还记得吗?”

“我要你马上去找医生,我要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住的都是疯子,再待下去我也会发疯的。”

“你不是早就疯了?”

顾徐抬起脸,面色惨白,额角青筋暴起,瞳孔里爬满了血丝,“从你杀了他的那天起,你就已经疯了。”

“我没疯!”女儿抱头尖叫,“明明是你为里把我关起来,胡乱找来的借口!”

“你没疯为什么要杀他。”

“我是为了救他,对,我那是在救他!”女人蹲到地上,不停的重复,“他每天和那些女人搅和在一起,他太脏了,我只是帮他悬崖勒马,我有什么错!”

顾徐脸上无悲无喜,母亲之于别人是温暖,是爱;之于他则是冰冷的黑暗,恐惧,以及痛苦。

“等你病好,我会放你出去。”

“我没病!”女人尖声强调,嘴里念着,“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的,你才是那个疯子!”

她说着脸上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发疯似的朝着顾徐扑去。

屋内的声音太尖锐了,李鱼正掏耳朵呢,突然听见啪嗒声。

是拐杖倒地的声音。

李鱼跟管家对视一眼,撞门冲了进去。

屋子里,顾徐被顾母掐着脖子,抵在墙上,那阵仗是真的要把人弄死。

这情形,两个人是搞不定的,李鱼扭头冲门外喊了一声,加入混乱中,抱住顾母的腰用力往后拖。

闻声赶来的医生,则抓住她的双手,往两边掰扯。

三个成年人,愣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顾徐解救出来。

那头,女人还在嘶吼,口水四溅,最终被医生和狱警按在床上,扎了一剂镇定剂。

顾徐摸向颈侧,那地方被指甲刮得皮肉翻飞,隐隐作痛。

李鱼用纸巾帮他擦了擦血,“没事吧。”

顾徐摇头,接过管家递来的拐杖,径直走到顾母的主治医生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康复。”

医生眼神游移,“顾女士的状况的确比之前好来很多,今天突然发作,可能是你的出现刺……”

在对方犀利的视线下,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脸色煞白,额头布满冷汗,磕巴道,“顾先生这些都是徐先生让我做的,我也是没办法。”

顾徐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她都病也是假的?”

“病情是真的,顾女士的确所剩时日不多了……您看……”

“我考虑一下。”顾徐冷声打断,回头看了眼已经被绑在床上的女人。

尖利的嘶吼,狰狞的表情,每一样都在加重他脑部的疼痛。

顾徐来到走廊,仰头靠在墙上,呼吸变得急促,仿佛有东西要将大脑撕裂,钻出拉。

“你手好凉。”

青年清澈的声音传来,温热的体温,透过指甲,一点点涌入身体。

顾徐转身把头埋在对方颈窝处,浅淡的洗衣粉香味,像是有什么魔力,轻易间缓解了疼痛。

他深吸口气,直起腰,重新回到病房。

镇定剂的效果来得很快,顾母安静躺在床上,清醒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消失。

顾徐背肌挺直,如同一棵历经风霜雨雪的松柏。

他俯身,在她耳边说,“我不怕你了,你带给我的痛苦、恐惧,再也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

顾母用力张开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发出咯咯的怪声。

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不多,却足以让人身心疲惫。

李鱼对顾徐的心理状况非常担忧,生怕他心态崩了,就连吃饭做事都轻手轻脚,就怕触到对方哪根敏感的神经。

当天晚上,他安静躺下,主动扣住男人的手,说了一声晚安。

熟悉又令人恐惧的黑暗,并没有如期而至,可躺在身旁的男人,眉心始终紧皱着,显然在做梦。

李鱼快愁死了,系统那个乌鸦嘴说对了,他进不了顾徐的梦,咋整。

“1551,你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1551提醒,“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你抓紧时间,还能睡一觉。”

李鱼,“……”

李鱼没睡,有生以来第一次睁眼到天亮,眼睛里全是血丝不说,还又干又涩,滋味很酸爽。

相比之,顾徐可以说是神清气爽。

李鱼狐疑,“你昨晚没做梦?”

男人夹小菜的动作一顿,微眯起眼,“做了。”

梦境凌乱、扭曲,红色的屋顶,隐藏着黑暗的褐色木门,一切都在龟裂瓦解,这是他唯一一次,醒来还能记得清楚的梦。

感觉到周遭温度骤降,李鱼识趣的没再逼逼,埋头喝粥。

顾徐看了青年一眼,说,“明天开始,你跟我去公司。”

“公司?”李鱼诧异得破音。。

他们俩每天形影不离,好得就差穿一条裤子了,对方居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大的动作,这不是在打他的脸么。

李鱼大大方方的问,“什么时候搞的?”

“前天。”顾徐给他夹了个包子,“等下带你去买点衣服。”

李鱼一下子来了精神,目标作为一个迟早要重新走上人生巅峰的男人,确实应该备几套好衣服。

他都计划好了,到时候让男人可劲儿试,他买单。

顺便还能体验一下,富豪包养小白脸的感觉,嘻嘻嘻。

然而计划很完美,现实很惨淡。

早饭后不久,监狱方传来噩耗。

顾母死了,自杀。

明明昨天还精神百倍,尖叫声响彻整层监狱的人,转眼就成了被白布包裹的,无知无觉的尸体。

直到亲眼看见,李鱼才相信,那个女人真的死了。

“昨天我们走后,发生了什么。”顾徐看向负责的主治医和狱警。

“你们走后,徐,徐先生来里一趟,他们俩好像大吵了一架……”医生犹豫道,“但具体说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