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阮淑妃摆了摆手,“谬赞,谬赞啊。”

说定了这事儿,明苒又开始跟着她们插花,待一道用了午膳,才回扶云殿去。

荀邺手执着书,坐在椅上,听见声响抬了抬眸,很快又收回视线落在未看完的书上,翻过一页,温声道:“用过饭了?”

明苒应了,敛着裙子在他对面坐下,“陛下不是说有事儿忙吗?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荀邺想着十三传回来的有关景王府里的消息,放下手,抿了口茶,“暂时没什么可忙的。”说着指了指一边的棋盘,“陪朕下会儿棋?”

明苒道好,西紫青丛退出了连珠帐。

……

云太妃在查探荀勉和李南月的事儿上下了大力气,正如明辞所想的,这世上的事只要是真做过,就总会叫人发现蛛丝马迹的。

云太妃好歹在深宫之中呆了几十年,手里还是有些人手的,又加之有王公公等人放水,很顺利就把那日荀勉扮花房太监去竹雨轩找李南月的事情查了出来。

不止如此,还在荀勉的院子里找到了些别的东西。

琴书跪在地上,砰砰叩头,额上都有了淤青也不见停下,“太妃息怒,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太妃饶命啊。”

云太妃看着下人从荀勉书房里找出来的画像,喉头一甜,当下便喷出一口血来,染红孙嬷嬷在她面前抻开的画纸。

府里的下人没见过李美人,自然不识得这画里的人是谁,云太妃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孙嬷嬷急得给她擦血,云太妃扯过那幅画扔在地上,指着跪在床前的琴书狠声道:“你还不说实话?好啊,叫你贴身伺候着,这样大的事,你居然敢瞒着我!”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琴书虽不知为何云太妃因一幅图反应这样大,但也知道上头是震怒,急急慌慌解释道:“奴婢确实不知世子与这画上女子的牵扯。”

云太妃哪里听得下她的解释,捂着疼得直抽搐的心口,喘着粗气,根本说不出来话。

孙嬷嬷忙叫人把这丫头押了下去,又让人去请大夫,扶着人,急出了一脸褶子。

云太妃只觉得这头顶的一片天都塌下来了,真是她的好孙儿,真是他父亲的好儿子,随什么不好,偏偏随了他老子!

云太妃艰难地趴在床头,口中悲戚地呜咽一声,再是撑不住,又呕了一口血,彻底晕了过去。

院子里动静颇大,就连受了打击好几天都没反应过来的荀勉都听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床上的云太妃紧闭着眼气息奄奄,唇无血色,满脸苍白,大夫在一旁与她施针,扎了密密麻麻的一脑袋。

“这是怎么回事?!”

他惊声问道,话间想近些去,又怕碍着大夫行事,只能干站在一旁,忧心不已。

孙嬷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在床前垂泪。

荀勉却因那埋怨又含着满满失望的一眼心头一震。

大夫施针后云太妃脸色稍好了些,开了药方子,嘱咐日日煎服后才离开。

因这些年景王妃不管事,荀勉日常都是由云太妃这个祖母亲力亲为地照看,祖孙俩的感情极是亲厚。

看着床上人事不知的祖母,荀勉到底没听孙嬷嬷的话先离开,一直守在身侧,不离半步。

云太妃是在下午醒过来的,她慢慢地睁开眼,望着帐子上绣着的宝相花,瞳孔涣散,不见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