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福不觉得大皇子会食言,却没料到这一切会以这么激烈的方式作为开场,秋收之后不久,赵家原本正应该是简在帝心的时候,严玉华正在收拾家什,准备挑一个好日子搬到皇帝御赐的宅邸去,毕竟即使他们喜欢这栋小院子,但皇帝既然赐下了宅子,作为臣子一直不搬过去居住就是大不敬的行为。
这事情过去之后赵九福回头在想,或许这件事的开端是大皇子故意露出软肋,让那些拥戴二皇子三皇子的人蜂拥而上,对他出手。
前面曾说过大皇子虽然身体孱弱,却并不是个心弱之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除非他那年近四十的母妃再次产下嫡出子,不然新帝上位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在察觉到二皇子三皇子的不安分,或者说金贵妃和德妃已经等得太久,等得已经不耐烦的时候,大皇子毫不犹豫的给他们布下了陷阱!
首先被弹劾的人就是吕靖,他虽然一直低调与人为善,却是吕皇后的亲哥哥,吕家的当家人,没有他在朝的话吕皇后和大皇子便如同失明一般,那些人自然将目光全部对准了他。
而弹劾吕靖的罪名确凿,却是吕家旁支竟然有人胆大妄为霸占良田欺压相邻!
此事远在吕家祖地,犯事的人也不过是吕家旁支,但谁让吕靖是吕家的族长呢,在御史的口中,他便是纵容家人行恶,并且以权势欺压良民的官员。
吕靖无可辩驳当庭请罪,一边请求皇帝将吕家旁支治罪严惩,一边痛骂自己失察之罪,请求皇帝惩罚,甚至一度在厅上摘取发冠抢首捶地。
事出突然,赵九福一度以为也是吕家真的被人抓住了把柄,但又觉得似乎不对劲,毕竟此事不算大,虽说那吕家人霸占了良田但终归没有出人命,难道皇帝还能让吕靖罢官不成。
谁知下一刻便有御史开始弹劾起他来,而罪名更是闻所未闻。
“微臣弹劾吕大人之下属赵九福徇私枉法,为吕家之事频繁入刑部打点,重金贿赂刑部主事朱大人,这才让吕家之人免于刑法!”
这话一落地,赵九福和朱玉鑫同时出列喊冤,赵九福连声说道:“陛下,微臣冤枉啊,微臣与朱大人虽然略有几分交情,但绝无徇私枉法之举。”
朱玉鑫更加知道这罪名的厉害,连声喊道:“陛下,微臣与赵大人不过是君子之交,平日里最多一块儿喝喝酒,从未有过僭越之举,还请圣上明察!”
朱玉鑫是康亲王的小舅子,也是皇帝比较熟悉的官员,眼看康亲王脸色难看的瞪着朱玉鑫,皇帝也皱眉问道:“张御史,你可有证据!”
那御史却冷冷一笑,喝道:“陛下有所不知,赵九福假称会酿制人参酒,常常以酒会友,实际上却将金银藏在酒坛之中送给朱大人,旁人这才无法察觉。”
若不是赵九福知道自己送出去的酒水都是真正的人参酒,恐怕都要以为自己有这么高明的行贿手段了,他连声喊道:“陛下,微臣冤枉啊,微臣当年在学中略通医书,故而喜欢酿制人参酒,也常常用来送人,不只是朱大人,微臣身边的亲朋好友也常常喝啊!”
人参酒听起来虽说贵重,但赵九福对外宣称用来酿酒的人参不过是十年人参,对于朝中大部分官员而言,这样的人参酒实在不算是昂贵的物品,也称不上是行贿的。
朱玉鑫更是喊道:“陛下,正是如此啊,赵大人的人参酒极好,微臣好酒,就常常喝一些,但每一次拿到的都是真正的人参酒,从未在酒坛之中发现过金银!”
一边坚持酒坛之中有金银,一边又连忙喊冤,皇帝心中其实还是偏信赵九福这边,毕竟吕靖真的要找人徇私枉法的话有的是办法,何必让一个刚到手底下没多久的人去办,这般一来岂不是走漏风水的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