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安也是个正式的研究人员,不是罪犯,被这么对待的话不太妥当。
希寒冷冷地瞥了警卫一眼,警卫当即噤若寒蝉,识相的离开了。
主管想要做什么,他一个警卫是无法阻止的。
只希望这个小研究员不被希寒博士打出毛病来了。
段安这下只能独自面对希寒这个可怕的男人了。
他勉强镇定下来,道“您不要如此激动,请放我下来,那样我才能好好回答问题。”
希寒对这个名叫段安的研究员已经厌恶透了,加上现在急切的心情,根本摆不出好脸色来。
只能眼神冰冷地看了他一眼,松开了手。
“希望你不要耍什么花招。”
希寒现在很怀疑这个段安。
对怪物有着多余的同情,很像是那些怪物保护组织里的人。
不过现在301号的去向只有这家伙知道,希寒也只能暂且忍耐下来。
决定之后再好好调查他。
“它身边是不是陪着一个研究员?”
段安揉了揉自己差点喘不来气的脖子,垂眸遮掩住了闪烁的眼神。
希寒这家伙确实比较聪明,一下子就认定301号自己不可能逃出收容区域。
“是的,我看到他们走在一起的背影,但是那人手中有枪,我不敢靠近。”
“哼,那些脑子不正常的家伙,怪物保护组织里的人……”
希寒面无表情地操作着手中的平板。
认定了那人是怪物保护组织里的人。
段安却否认道“或许不是呢?或许只是一个对301号遭遇感到同情的研究员而已。”
“……”
一瞬间,希寒瞥向段安的眼珠显得极其阴冷。
段安却鼓起勇气,继续辩驳着“301号过的并不好,所以才会跟着那人走的。”
“你太残暴了,面对一个人形收容物也下得去手!”
段安为了拖延时间,准备激怒希寒。
同时也说出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心声。
希寒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残暴之人。
“所以我不觉得是怪物保护组织的人所为,只是一个有智慧的生灵本能的求生欲而已!”
段安不希望基地把这次事件归咎于怪物保护组织,现在还不是组织暴露的时候。
会影响之后的大规模解救行动的。
所以段安必须为这次收容物逃脱收容的事件寻找一个恰当的理由。
“那人和301号相处的很好,一定是不忍心看301号死在你手中才这样做的。”
“……你在说什么鬼话。”
希寒琥珀色的眼珠冷到几乎要杀人。
段安却只觉心中燃起了炽热的火焰,那是为了拯救受折磨的收容物们而燃起的勇气之火。
在这信念的加持下,面对希寒恐怖的眼神,他也依然镇定自若地回答“我说的没错。”
段安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是激怒了希寒了。
说不定下一刻就要被希寒揍个半死。
但如果是为了救下301号,他甘之如饴。
身为怪物保护组织中的一员,他早已做好了为了解放收容物付出血的代价的准备。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希寒没有动手。
只是脸色越来越阴郁。
发丝披散下来,遮盖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能看到他浅淡的薄唇和苍白无血色的下颌。
显然,在段安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戳中了希寒心中最害怕的一点。
他被301号恐惧着憎恶着,所以才会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
“……你这么了解301号?”
希寒的声音中没有丝毫情绪。
话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质疑。
段安噎了一下,强作镇定“虽然没有近距离接触,但我能看出,301号对那人很是亲近,一定是很有好感的对象才会跟着他离开的。”
“如果你还有一丝人性,不如就这样放他离开,那样才会令他开心,也算是你积德了。”
亲近。
好感。
希寒身侧的手掌紧紧蜷缩到一起,伤口再次崩裂,鲜血将新换的绷带也浸透了。
滴滴嗒嗒地往下流淌着浓稠的血水。
段安看着站在原地不说话的希寒,以为自己终于打动了这个铁石心肠的家伙。
但下一刻,黑洞洞的枪口告诉他。
并没有。
“说出它去哪了,不然就别离开这里了。”
希寒似乎一点都没有被段安刚才的话影响到。
嘴角习惯性扯出的笑容依然有着完美的弧度。
弯起的眸子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在与希寒对上视线的一瞬间,段安有些明白那些高大强壮的收容物们为什么即使没有被捆绑起来,在面对希寒时也会露出无比恐惧害怕的表情了。
这个邪恶疯狂的科学家确实有着让人如坠冰窖的阴森气息。
尤其是他琥珀色的眼珠中盛满了深不见底的杀意的时候。
基地内部,
酒疏跟在陆文身旁,看着附近被囚禁在玻璃囚笼里的一众收容物们。
这些被关起来的收容物们蜷缩在狭窄的空间里,只有少数身材娇小的收容物能够过得比较舒适。
它们看到了走廊上的两人,全都靠近了玻璃,似乎也想要跟着他们逃出去。
陆文不忍地看着这些状态萎靡不振,浑身满是伤口的收容物们,强行命令自己收回了目光,只想要带着301号尽快离开这里。
然而,身后很快就有警卫们的脚步声传来了。
而现在距离出口还有一段距离,即使现在加快脚步也没办法赶到。
怎么办?
陆文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附近那些渴求着自由的收容物们。
或许可以放它们出来,扰乱警卫们的注意力。
说不定其中的一部分还能跟着他们一起逃出去。
想到就做,陆文立刻上前开始想办法打开牢笼。
作为熟悉收容区域的工作人员,他经过这段时间的工作已经知道该怎么打开这些囚笼了。
酒疏只是一个错眼的功夫,陆文就放出了一大批的收容物。
酒疏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个浑身毛茸茸,有着类似浣熊外貌的收容物靠近,抱住了他的腰肢。
“?”
酒疏垂眸,与收容物琥珀色的眼珠对上了视线。
下一刻,大块大块圆滚滚的泪珠从收容物湿润的眼睛里滚落,几秒钟功夫就浸湿了酒疏新换的制服。
啪嗒啪嗒——
泪水还在不断往下流。
收容物发出嘤嘤的哭声。
似乎在向他祈求不要与他人亲近,也不要对别人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