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2.19《玫瑰庄园》(二合一)

红润的唇瓣下藏着洁白的牙齿,轻轻咬合的样子可爱到诺曼很想用触手将爱人完全包裹起来,永远也不放开。

但年长者的克制让祂只是将缠在爱人腰肢上的触手微微收紧,害怕打扰了爱人的就餐。

餍足的幸福感让祂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庄园外,雾气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这段时间来弥漫的雾气在今天似乎终于到达了质变。

而正在用餐的酒疏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雾气。

以及不远处逐渐腐朽的窗棂。

指尖从窗棂边缘划过,酒疏看着自己手上的残渣,眉头微皱。

窗户在老化,速度非常快,仿佛一下子就度过了几十年的时光一样。

而窗棂下的桌子还完好无损。

他将目光放到惩戒对象身上,怀疑是祂的能力觉醒了,但是似乎没有。

惩戒对象依然傻乎乎地看着他,似乎沉迷在与爱人的亲密接触中还未醒神。

自从变成了另一种形态,惩戒对象变得更加恋爱脑了,愈发单纯好懂,就连情绪都不再像以前那么内敛。

或许是变成神的子嗣后带来的副作用吧,毕竟这具半透明的身体里似乎并没有脑子,至少暂时还没找到。

还挺可爱的。

酒疏扶额失笑,沉吟片刻后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劲。

窸窸窣窣——

此时的庄园地下,一扇紧闭的厚重门板之后,

似乎有谁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

潮湿的霉斑仿佛苔藓一般遍布地底,无数双由半固态液体组成的眼睛睁开,漆黑空洞,恐怖至极。

找到了——

找到祂了——

吃掉,吞噬,让所有都变得痛苦疯狂——地底的黑暗中,祂如此哀嚎着。

祂要吞噬掉另一个自己,另一个时刻传递出幸福情绪的自己。

然后再将那个美丽的爱人也吞噬掉,嚼碎每一片血肉组织,咀嚼吮吸爱人的每一寸骨髓。

这样,祂就可以拥有一切不曾拥有过的事物了。

混乱疯狂的思绪中,祂如此想着。

而随着思绪的不断蔓延,黑色半固态的身体也在不断变大,臃肿膨胀,直到在一扇厚重门板之后停下。

祂发出了更加怨毒的声音。

窸窸窣窣——

憎恨和怒火让祂的身体不断膨胀变大,却怎么也逃不出这片曾经困住祂八十年之久的地下洞窟。

雾气在变得越来越浓,浓烈到弥漫着海水咸腥的味道,令人不适。

“这里真的可以通往庄园内部吗?”

庄园外,里德看着浓雾中露出的一个地下通道入口,面露质疑。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地下通道,他可是自从十几岁就在庄园里待着的。

“是管家写的日记上的,朱莉小姐给的日记本帮助很大。”

里德身旁,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杰克如此说着,手中握着朱莉给的日记本。

显然对朱莉很有好感。

里德眉头皱起,但出于对这个陛下使者的尊重,他没有说什么,忍了下来。

等到继承了奥古斯都家族,这些跳梁小丑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现在觊觎朱莉不过是蚍蜉撼树。

里德这样想着,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他身后还有另外五个人跟着,他们一行七个人都是亨利一世派来调查老伯爵罪证的。

“那现在进去吧。”

里德神情严肃地说道,仿佛自己是队伍中的领头人。

而杰克只是看了里德一眼,没有反驳他。

他们小心地进入了这条不算宽敞的地下通道,仅能容下一人通过,他们七个人只能排在一起慢慢往前走。

“好像是通往庄园内的城堡地下室的,我们继续往前走就好了。”

杰克拿着提灯照亮前路,看着手中的日记本,如此说道。

而就在他们进入地下通道的那一刻,庄园地底深处的庞大身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祂空洞冷漠的目光看向了人类所在的方向。

雾气逐渐涌入了通道内,扭曲了现实与幻境。

“奇怪,这里不该有门才对啊……”杰克看着日记上的记载,拧眉看着面前看不清具体样子的高大门板。

石质的大门阻拦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好在这里宽敞了一些,他们可以一起用力推开大门。

砰——

石门被打开的声音沉闷,却从地底一直传达到了地表。

跟在酒疏身后亦步亦趋的诺曼突然顿住了身形。

祂臃肿的身体在不断涌入城堡的雾气中若隐若现,似乎随时都要被雾气吞噬一样。

“……这里的时空好像错乱了。”

前方,酒疏正在认真观察着走廊上一处破损的地板,一半坚实,一半却腐朽成了渣滓。

他猜测是惩戒对象的能力失控了。

可是不应该啊,他的法阵应该已经遏制了能力的高速发展才对。

就在酒疏陷入思考之时,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走廊上,正有连绵的黑色霉斑不断蔓延。

比以往更加潮湿漆黑,在灯光的折射下仿佛还闪动着一只只漆黑骇人的眼珠。

其中毫无理智,满是无尽的疯狂和嗜血。

吃——

吞噬——

所有的都吞噬掉——

雾气遮掩下,黑色的霉斑鼓动着半固态的柔软身体,狰狞可怖的形状仿佛一张撕裂的大嘴,其中遍布鲨鱼般尖锐的利齿。

潮水般朝着走廊尽头那个独自站立的金发青年涌去。

祂要吃掉嚼碎每一寸——

“诺曼,再给我一些你的触手组织吧,我需要验证一下。”酒疏看着地板上的痕迹,朝着身侧伸出了手。

纤细的指尖与那锋利的牙齿仅差分毫。

“……诺曼?”

酒疏半晌没有听到动静,正要扭头,手掌上突然多出了一大块触手。

有点太多了,他差点没抓稳。

从触手上流出的黑色湿滑液体似乎是鲜血,顺着他白皙的手腕下滑,又被那些藏着尖锐牙齿的半固态组织擦拭掉。

动作似乎可以称得上是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