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的婚服将属于青年的身体线条全都勾勒出来,高挑匀称。
微笑时唇瓣红润,让蛊银忍不住亲了又亲。
这么好的爱人当然只能是属于它的,他们会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的。
蛊银如此想着,眼底的戾气已经尽数扭曲成了深沉爱意,半晌才放开怀抱,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房间中的酒疏看着它离去的背影。
直到惩戒对象的背影消失许久,酒疏才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明明才中午,却已经泛起了黄昏的晕色。
看来今天的婚礼是很难顺利进行了。
正思索着什么,酒疏突然听到房间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是人类的尖叫声和哭嚎声。
走出房间,酒疏首先看到的便是满教堂乱窜的镇民们。
不过这些镇民与蛊银控制下的镇民不同,他们衣衫褴褛,身上都沾着血色,精神状态明显更加不正常。
似乎是长期生活在恐惧中,以至于现在根本无法控制好情绪,只能尖叫发.泄情绪。
能看得出来,他们是被遗留在了另一个空间中,直到此时空间完全重叠才得以回归。
酒疏站在二楼,看着楼下大厅里这群魔乱舞的场面,眼中看不出情绪。
不多时,大厅后的走廊深处似乎传来了如泣如诉的呢喃声。
声音很轻,幽幽传来,仔细听去,便能从中听到满是绝望的啜泣声,低语声,将这整座大厅嘈杂的尖叫声都压了下去。
酒疏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抿紧了唇。
警员跑的气喘吁吁的,他想要回到大厅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整座教堂都变得异常的大,让他怎么跑都跑不到地方。
跑的他都快要绝望了。
身后的血肉们如影随形,越来越近。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突然之间这些怪异的血肉就开始大量增殖,不断吞噬着教堂内的空间。
对此,警员能做的只有不停地奔跑,绝不能停下来。
他可不想跟之前那个镇民一样被血肉吞噬。
他也没有镇民那般强的意志力。
被吞噬了还不停地破口大骂,脸上都被撕下来一层皮,露出颅骨和牙床了,却依然一声惨叫都无。
实在让警员恐惧。
啪嗒啪嗒——
跑了不知道多久,生死时速赛跑的警员终于听到不远处有人类的脚步声传来,顿时惊喜不已。
一个人在这死寂的教堂走廊里跑了太久了,满视野都是猩红血肉,身后更是有不停翻涌的血肉追杀,整的他精神恍惚,几欲崩溃。
以至于现在只要是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都能开心得快要跳起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警员更是发现这是个熟人。
“太好了,我就知道教堂里是有活人的!蛊银先生,救救我——”警员兴奋地招着手,想要让神父的未婚夫帮忙指个路。
他实在太想要快点逃出去了。
神父是个乐于助人的大好人,他的未婚夫应该也不差吧,帮他逃出去这点小事大概是没问题的。
然而,话音还没落下,他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恐惧。
神父的未婚夫是个身形非常高大的男人,之前一直坐在座位上没有太大的感觉,现在站起来直面之后才发现这个体型真的非常具有压迫感。
此时,神父未婚夫的心情显而易见的不好,英俊却苍白的脸上压抑着暴躁的情绪。
垂眸看向拦路的警员时,面无表情的脸庞显得十分诡谲,俯瞰他的目光竟有种熟悉的恶意。
与之前镇民一般无二,纯粹的对于活人的恶意。
似乎厌憎着所有活人,厌憎到只要敢再靠近一步就会毫不留情撕碎。
警员僵住了动作,不敢再发出声音。
也是这时,他才想起了自己之前一直忽略的违和感——镇民们脸上相似的笑容。
那些笑容让他从一开始就感到些微异样,但却一直没当回事。
现在想来,整座镇子的人都很不对劲。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即使很真挚,也会让人产生莫名的不适。
笑容是统一的,就连眼中的恶意都是如此相似。
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
在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警员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眼睁睁看着这个异常高大的男人从自己身旁走过。
这个名为蛊银的男人并不惧怕那些汹涌而来的血肉,反而面色阴狠地徒手将其撕开,试图从中找到什么东西。
凡是想要吞噬掉它的血肉都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样融化成一滩血水。
短短时间内,那庞大到几乎要堵住整条走廊的血肉便节节败退,耳边原本听不清晰的诡异呢喃声也大了一些。
虽然依旧听不分明,却能感觉到那声音中的混乱和绝望,仿佛一个人在死前神志不清的哀鸣。
“嗬嗬——”
听着这混乱的低语声,知道厉鬼已经是强弩之末,疯到甚至只剩下本能的程度,蛊银不禁恶劣地笑了起来,笑容咧到耳根,开心极了。
它喜欢看到厉鬼痛苦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突然疯掉了,还疯的这么彻底,但蛊银不在乎,它只想要快点解决这个麻烦。
——酒疏……酒疏……
厉鬼还在恍恍惚惚地呢喃,意识已经在消散的边缘。
直到原本隐匿在血肉中的身体被挖了出来才算稍微清醒了一些。
祂昏沉的意识听到蛊银语气怨毒地笑着:“……早就该死了,你这个杂种,居然来婚礼现场捣乱,哼,算了,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等我把你完全吞噬掉,亲爱的一定会很开心的!”
话音落下,蛊银想起来它答应过亲爱的不自相残杀的。
蛊银动作停了下来,阴森的眉眼似有些动摇,不过很快又被怨毒的情绪覆盖了过去。
没关系,只是善意的谎言而已。
它与厉鬼是不一样的,怎么能算是自相残杀呢。
蛊银如此想着,握紧了手中特意为厉鬼准备的斧头,高高举起,落下,血花四溅。
厉鬼的肩膀处被砍断,露出森白的骨头,一只手臂掉了下来。
它实在无法忍受与厉鬼同时存在,还被神父同等看待这件事了。
不,甚至还不是同等看待,它心爱的神父在偏爱这头厉鬼。
“……”
咯吱——蛊银几乎要咬碎后槽牙。
全都是厉鬼的错!
是祂勾引了亲爱的!
蛊银阴着脸,眼中的嫉妒与怨恨几乎要满溢出来,恨不得现在就将厉鬼撕碎。
不过看着厉鬼眼下这副虚弱濒死的样子,蛊银又讥讽地笑了起来,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自己与爱人的亲密关系。
想要让厉鬼这个知三当三的第三者明白他们之间的爱情是牢不可破的,即使偏爱又如何,只要全都吞噬掉就好了。
“等到吞噬了你,我会跟亲爱的说是你先动的手,亲爱的一定会很担心我嗬嗬——”蛊银想象着爱人担心自己的样子,心中酸酸甜甜的,又是愧疚,又是幸福。
幻想的太过头,蛊银的笑容也愈发甜蜜,兴奋得耳根都红了起来,举起斧头落下时,笑声也变得更加扭曲可怖。
而面对另一个自己的虐杀,厉鬼依然恍惚着。
尖刀刺入祂的眼眶,刮花了面容,割裂了嘴唇,削去了耳朵,祂已经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纵使痛苦让祂发出哀鸣声,祂也只是继续漫无目的地拖着残躯向前爬动,地板上满是自血水,祂在泥泞的血肉中伸出手,渴求着什么似的。
却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渴望什么。
几乎被砍断的胳膊无力支撑这个动作,满是伤痕的惨白手臂快要滑落到地上时,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
温暖到让厉鬼疯狂的意识都有了片刻的喘息,迷恋于这从未有过的温暖。
而正高扬起斧头,被溅了满身鲜血的蛊银却僵在了原地,连脸上扭曲的笑容都来不及遮掩。,,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