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封家镇。
“什么不能独行,那镇子里全都是人,你看不到吗?”
镇子里现在确实能看到隐约的人影。
虽然是晨光熹微,仍能看出人影们忙忙碌碌的。
看上去就像很普通的农家人的日常生活。
但对周元这种见惯了厉鬼杀人的敢死队员来说,这种情况反而是最可怕的。
“你没办法确定那些人真的是人!”
那些人影很可能是厉鬼杀人规则的一部分。
看着周元一本正经的表情,警员真是快崩溃了。
他觉得周元这人真是病得不轻,怎么都说不通,自有自己的一番诡异逻辑,怎么说都觉得封家镇已经变成了鬼镇。
简直是开玩笑!
那镇子里那么多活人呢,难不成都是鬼吗?
警员不愿再与其纠缠了,趁着周元不注意,车也不要了,玩命往镇子里跑去。
不能再跟这个疯子待下去了,不然迟早要被这个疯子砍了。
他最近可看了不少类似的社会新闻,警惕性很高。
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警员,他现在身上连把枪都没带,跟周元这种身手矫健的疯子拼不过,只能去寻求镇子里镇民的帮助了。
“别!你身上没带法器,贸然靠近会触发规则的!”
周元一时不妨,还真的被警员绕了过去,眼睁睁看到他进入了封家镇。
这在以前记录的情况中,镇子里会立刻出现翻滚着的雾气,然后那个贸然闯入者就会听到鬼王蛊银可怖低沉的笑声,之后就会陷入永不苏醒的噩梦了。
然而出乎周元意料的是,这一次,警员安然无恙。
甚至在因为跑得太快要摔倒的时候,还被旁边的镇民拉了一把。
“谢谢!”
警员脑袋差点摔倒一块尖锐石头上,心有余悸地道了声谢。
“不用谢。”脸上挂着笑容的镇民如此回答。
身后是其他望过来的镇民们,脸上都挂着同样喜悦的笑容,连嘴角的弧度都一般无二。
他们看着警员这个陌生的闯入者,似乎思考了一会儿如何处置他,眼中情绪莫名。
周元呼吸一滞,发誓自己看到了这些人眼中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杀意。
而警员却根本没察觉到这杀意,还在一边累得喘着粗气,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见到房子上张灯结彩,镇民喜气洋洋后,警员好奇地问了句:“真热闹,是有人要结婚了吗?”
听到结婚二字,四周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就缓和下来了,只是人群还未散去,依然有些诡异气氛。
“是啊,今天中午就要举行婚礼了。”有镇民笑着回答。
“哦那恭喜了,祝愿新人百年好合!”
警员很懂人情世故地贺喜。
然后扭头看了看身后过来时的路。
那里只有雾气笼罩。
明明从外面看封家镇的雾气并不重,现在往外看却只能看到浓重雾色,看不到那个名为周元的疯子的身影了。
这让警员稍微安下心来。
那个疯子可能是顾及到镇子里人比较多,这才没有追上来,他总算保住了条命。
摆脱了生死危机之后,警员终于轻松些了,顺口问起了镇民们有关失踪人员的事情。
“……事情就是这样,我这边接到了不少报警记录,说是失踪了至少有十几个人,都是看了直播后来镇子里探险的人。”
镇民们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警员掏出怀里的记录册,记录了一下情况。
准备一会儿随便看看镇子里的状况,然后就直接离开。
反正只需要一个出警记录而已,他可没那闲功夫仔细调查,真要是闹大了,自然有警察署上面的刑事部门过来找人。
警员在册子上随意写了几笔,无聊地看了看不远处那些依然在忙碌的镇民们。
虽然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倒霉,先是车子被困,忍饥挨饿了一晚上,然后是遇到疯子,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地逃跑,让他心情变得十分糟糕。
但是现在镇子里办喜事的氛围实在太热闹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让他的心情也不禁好了一些。
镇民们很热情好客,跟在他身旁亦步亦趋的,问起他怎么刚才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害,别提了,刚才遇到了精神不太正常的家伙,力气忒大,把我车钥匙都夺走了,吓得我只能跑到镇子里来躲避,好在他不敢闯进来,不然真的危险!”
说起这个,警员就气愤不已:“那人拿我当傻子糊弄呢,说什么封家镇里全是鬼,没有活人,这不明显撒谎不打草稿!”
“搞封建迷信,迷信到警察署头上了!”警员不停吐槽,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镇民们的脸上渐渐没了笑容。
其中一些人走向了镇外,似乎要去找警员口中的那个疯子。
另外一些则静静地看着警员,不再说话。
街道上的雾气不知不觉间越来越浓了,随时要将外来者同化。
“要说搞迷信,也要搞一些好的迷信,我看你们镇子上这个婚礼就办的不错,是个很好的习俗风格,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要是搞旅游,肯定能吸引来不少人!”
警员赞叹不已地指着那些精美的红灯笼,虽然天色亮了后,灯笼没有那么明亮,但看上去依然很喜庆。
看着看着,他觉得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雾气笼罩中仿佛意识都模糊了。
晃了晃脑袋,他并未当回事,而是继续饶有兴致的侃大山。
“说起民间习俗之类的,我们那边还有个新婚夫妻手指上系上红线的习俗呢,不知道你们这边有没有,说是红线越长,这辈子在一起的时间就会越长,之前因为搞得太隆重,还被指责是封建迷信哈哈哈!”
警员说着,突然感觉脑袋不再那么沉重了,他有些困惑地揉了揉脑门,怀疑是自己昨晚没休息好的缘故。
正想着要不要在这镇子上找个旅馆休息一下午,突然发现身旁的镇民们都凑了上来。
每一张脸都十分有求知欲地询问道:“红线?什么红线,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红线需要多长?”
“用什么材质的红线合适?”
“可以制作连接下辈子的红线吗?”
“可以把第三者的红线给剪掉吗?”
周围十几个镇民将警员围的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吵得人脑壳胀痛。
警员茫然地看着他们。
不知道这些人怎么突然间这么激动,搞得跟要结婚的是他们似的。
不过眼看他们情绪都很激动期待的样子,警员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个解释。
这本来就是地方性的迷信习俗,用一根红线将新人们的小手指系在一起。
最初是短短半米就够了,取的是红色驱邪避祸,红线永结同心的寓意。
后来逐渐衍生出红线越长,婚姻持续时间越长的寓意。
在警员的家乡那里,曾有新婚夫妻为了图个好兆头,足足拉了二里地的红线,婚车载着新娘结婚的时候,差点没因为红线打结导致车子车祸,也是因此,之后红线的习俗就被打成封建迷信了。
他完全没想到这个事情会让封家镇的镇民们这么激动,似乎要立刻做一根红线出来用在中午的婚礼上。
“这也太……”警员想说这有点太随便了,婚礼安排应该早就定好了,中途加个红线进去不伦不类的。
可话还没说出口,警员就被镇民们看了一眼,眼神莫名让他感到些许凉意,直觉让他将扫兴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