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父皇是经历了一场内乱,几多战事才坐稳江山的。
自当年梁王逼宫后,父皇就对自己的手足兄弟们多有忌惮,却唯独十分信任他那个胆魄谋略不输男儿的妹妹。
父皇不止是在朝政上信任凤羽公主,便连后宫诸事,有时候凤羽公主的一句话,甚至比皇后所言都管用。
他们这位姑姑,虽然在朝事上多有强势之举,可对待亲人小辈,尤其是他皇兄的子女们还是慈爱有加的。
不过她认定的侄子和侄女,只是皇后所出的先帝和丹阳公主而已。
宫里其他孩子,尤其是皇子们对她来说,不过是会威胁她侄子的皇位,动摇大齐江山的祸患而已。
他这个宠妃所出,少时就拔尖挑眼的庶皇子,一直就是凤羽公主的眼中钉肉中刺。
除了从小就被耳提面命要敬忠辅佐皇长兄外,自从京中有议太子或将改立后,凤羽公主甚至对他动了杀心。
这也是为什么母妃要送他去南山斋学艺的原因。
墨家尚武,皇子们自幼就有殿前将军教导督促武艺,可那些用来强身健体的拳脚功夫对他来说是不够的,有这么一个可以把持前朝后宫的姑姑在,不仅母妃需得步步小心提防,他也得早早学会那些能杀人夺命的本事,才能保全自己。
皇后出自名门贵族,是个心慈的人,他们父皇在后宫的嫔妃不少,可这么多年了,除了皇后与两个宠妃诞下的皇子能顺利养育长大外,后宫所出到如今也只剩了几位公主,而且除了丹阳公主外,余下的还都早早被嫁了出去。
“她这般对你,对后宫里的妃子和皇嗣,太上先皇难道都不管吗?”秦月瑶听他说罢,不由得唏嘘。
“父皇自然是要管的,否则我怎么能活到今天?父皇保全我与墨冥轩,是因为我们的母妃在父皇心里有分量,至于其他的嫔妃……”
墨冥辰苦笑了一声,抬眸看向桌上闪动的烛火:“我曾在上书房外听到姑姑与父皇争论过此事,姑姑说天家虽重子嗣,可皇位只有一个,皇子太多,日后恐成动摇大齐根基的祸患,有用的留那么几个就好了,其他的都不该容。”
“这……”秦月瑶本想说,即便是凤羽公主这么说,可那些孩子,毕竟是敬武帝的骨肉,做父亲的,怎么能这般冷血,摧折亲骨肉的性命。
可想想还是没开口,皇权天家,妃子皇嗣可以有一大堆,江山却只有一个,有了梁王逼宫在前,敬武帝也难免会有这般顾虑。
“我那位姑姑重嫡杀庶的心从未断绝,我还朝那日,百官迎贺,陛下与太后亲自在昭阳殿外宣读先帝钦封我摄政王的遗诏时,满朝文武皆对我跪伏叩拜,唯独她立于众人之前,愤然甩袖离去。她先前隐而不发,是在等我对付异心渐重的二皇兄,如今二皇兄已除,她见我成了陛下最大的威胁,便又做不出回京来了。”
墨冥辰垂眸低笑了一声,侧头看向秦月瑶:“还记得那日护国寺前虚弥所言之事吗?无相大师当年的确劝过父皇,说我与天家皇命运行相悖,若留在宫中,一生注定命途多舛,还恐连累大齐祸事连连。